暖氣,果香,柔軟的大床,徐西臨把枕頭拽過來了一些,兩人之間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舒糖本以為她今晚會有點認床。
可並沒有。
被徐西臨的氣息緊緊包裹著,她這一夜睡得無比香甜,夢都沒做一個,早上睜眼時,徐西臨難得比她醒的還晚。
除了受傷那段時間,他很少能看到徐西臨睡覺時的樣子。徐西臨眼睛緊閉著,麵對著她,高聳的鼻梁一般沒入她枕頭裡。
舒糖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說夫妻兩人是不是真的相愛,不是看平日會不會吵架,生活過得浪不浪漫,而是看能不能睡到一起。
人醒著的時候,什麼都可以演。但睡著了不行,你的你潛意識會告訴你,身側躺著的是愛人,還熟悉的陌生人,是抱著睡,還是彼此背對著側睡,守著自己那側的床邊。
“怎麼光看也不不行動啊?”徐西臨睜開眼睛,剛睡醒,眸光沒有平時訓練的淩厲,多了些溫柔繾綣。
嗓子也啞啞的,湊過來。
外麵天光大亮,樓梯上有腳步聲,舒糖嚇得噌一下坐起來,推著人往外挪。
“行動什麼行動,刷牙了嗎你?”
徐西臨沒有防備,被推得一個趔趄,不生氣,胳膊蓋在眼皮上就躺著悶悶地笑,笑了好一會,才起身去洗漱。
回來後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在舒糖臉上印下一個薄荷味的吻。
“早餐做好了。”
舒糖在換衣服,衣櫃裡她走時留下的衣服不多,加上藏市待久了不熟悉內地氣溫了,站在衣櫃前有些猶豫不決。
聽徐西臨這麼說,索性也不挑了,隨手拿了一件出來,“那我們趕緊下去,還得給爸媽送飯呢。”
“不急。”徐西臨手撐在衣櫃上,重新推開櫃門,“醫院有餐,也沒到爸媽吃早飯的時間,慢慢來。”
他說著,從櫃子裡拿了件淺棕色的棉襖出來,“就這件怎麼樣?正好配你今天發繩。嗯?怎麼都沒看你穿過這個顏色衣服呢。”
舒糖說:“藏市除了土就是山,要穿點帶顏色的才好看。”
兩人收拾好下樓。
薑萊萊孕婦嗜睡,起得晚,隻有大哥一個人在吃早餐。
桌上擺著油條,鹹菜,豆腐腦,趙嫂端著豆漿從廚房出來,看見舒糖,“昨天不知道你們回來,晚飯是不是都沒吃好?”
這麼冷的天,趙嫂一腦門的汗,一看就是忙活一早上。舒糖拉著趙嫂在自己身邊坐,“趙嫂一起吃,冬天你膝蓋是不是疼了?”
“不打緊,早點睡就好了……”
兩人嘴上說著話,一點也不耽誤吃飯。徐西臨把油條撕成小塊泡在豆漿裡,泡軟了,夾到舒糖勺子上。
放下後,抬眉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大哥,挑釁後勝利的眼神。
徐西庭氣笑,沒想到他三弟還有這麼幼稚的一天。
醫院的早餐到底無論如何也沒有趙嫂的手藝對口味。
徐西臨拎著保溫盒去醫院送飯。
徐司令住的乾部病房,一個小套間,環境不錯,心踏實下來,徐母這一晚跟著休息的也挺好。
護士半小時過來查房一次,正好看見舒糖她倆,提醒:“司令八點有檢查,還不能吃飯。”
今天查的是心血管的老毛病,有抽血項目,需要空腹。
徐母點了點頭:“好,謝謝你。”
接過保溫飯盒放到暖氣上,這樣一時半會也涼不了。
八點,大夫來上班,心外科主任正好是當初給唐老做手術的那位。
一進門看見舒糖,比看見徐司令還驚喜,“怪不得老徐聽話來檢查了,這是兒子兒媳婦大老遠都跑回來了?”
“孩子們擔心,實際沒啥大事。”耳石複位後,睡了一覺,徐司令已經完全不暈了,自己從病床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