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其他同學在範教授離開後半分鐘才終於敢動敢說話。
眼神不經意地往舒糖身上瞥,然後低著頭收拾東西,紛紛離開。
季曉菲原地急得不行:“我剛才就說不讓你頂嘴,現在怎麼辦呐?老師要停你的課了……”
“不然你一會去辦公室跟教授道個歉吧?他應該也是氣話……”
“老師也沒權利說停課就停課。”楚明珠在一旁開口。
撥開舒糖的領子,看了眼她脖子上的一排小疙瘩,擔憂道:“這看著不像是過敏,咱們去趟醫務室吧?”
季曉菲歎氣,“都什麼時候了!還去醫務室?先道歉吧。誒?楚明珠,你剛才說老師不能隨便停課是什麼意思?”
楚明珠收拾桌上的東西,連帶著舒糖的幫忙一起,撇了撇嘴,輕嗤道,
“老師上麵還有主任,主任上麵還有院長。今天的事本來就是範教授的個人偏見,等從醫務室回來,我陪你去找主任舉報。”
季曉菲一聽“舉報”兩個字,天都塌了。
哎呦一聲,“你倆這是要乾嘛啊?惹了老師還不夠,還去惹主任,我不敢……”
“知道你不敢。”舒糖看過來,臉上沒看出一點愁容,好像被停課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說:“不過我想說,高考大學的目的就是為了選拔人才,如果麵對不公平的事我們都不敢發聲,那其他人呢?”
季曉菲眉頭緩緩展開。
咬著嘴唇糾結了幾秒,一歎氣:“……還是先去醫務室再說吧。你這過敏真挺嚴重的。”
醫務室在單獨一個綜合樓裡。
離教學樓比較遠。
到的時候,屋裡沒人。
舒糖癢得難受,去廁所拍冷水,楚明珠和季曉菲幫她在屋裡等。
一會後,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門進來。
女醫生在楚明珠身上掃了眼,問:“感冒的還是痛經拿止疼片的?”
“不是我。”楚明珠讓季曉菲去廁所喊人,然後跟校醫說:“我同學,脖子上過敏了,過來拿過敏的藥膏。”
過敏藥膏就固定一類。
校醫放下手裡飯盒,拉開抽屜,拿出一串鑰匙打開藥品櫃。
“我給你拿個藥膏,回去之後在患處早晚各擦一次……”她轉過身。
舒糖正好從門口進來。
兩人對視的那一眼,女校醫手裡的藥膏應聲落地。
“一天兩次,然後呢?”楚明珠蹲下身,撿起來,一抬頭,發現校醫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從舒糖臉上移開。
“老師?”她喊了一聲。
女校醫回神,啊了一聲,手在衣襟上抹了兩把,朝舒糖招手,“啊,你過來,我先給你看看過敏成什麼樣。”
她呼吸一瞬間的慌亂。
近距離盯著舒糖的臉又看了幾眼,才把視線挪到她脖子上。
然後又擼起舒糖袖子檢查了下,發現彆的地方都沒起疙瘩。
說:“啊,你這不是過敏,是讓草給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