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燦早早起床,梳洗完畢。把房間打掃了一下。拿出藏在床底的長劍,把長劍背在背上。手裡抱著爹的牌位。掃視了房間一下,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帶。把房門鎖上,走到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院子。
最後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子,鎖上院門。
正想上山拜一下爹的墳墓。後麵傳來林山的聲音。“走吧!我們陪你”。
沈燦回身看了一下。林山、梅氏、林瀟、林丹都來了。林蕭手裡提了一個包裹。
他向林丹注視了一秒,見她眼睛都哭腫了,狀態不是太好,胸脯微微起伏,顯然是哭了很久。
沈燦狠了狠心,一轉身向山坡走去。
山坡不高,臨近山頂,一片竹林旁,一座墳墓,孤零零的矗立在荒涼的草地上。
沈燦把墳邊的雜草清理了一下。牌位放上去,點了三支香。沒有貢品,跪下俯身拜了拜。
隨後幾人一起下山,一直到出村子的岔路口處。此時已到晌午。
沈燦回身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諸位彆送了,彆過頭不忍看到丹兒的目光”。
林丹腳步踉蹌,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搖搖晃晃地向沈燦奔去。她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受控製,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和不穩定。
終於,她像一隻受傷無助的小鹿,撲進了沈燦的懷中。她的雙臂緊緊地抱住沈燦,仿佛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林丹的哭聲沙啞,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充滿了無儘的痛苦和哀傷。
“為什麼……為什麼……”林丹的嘴裡不停地呢喃著這兩個字,仿佛這是她心中唯一的疑問,也是她無法承受的痛苦的根源。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血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從她的眼眶中滑落。泣血嗎?
沈燦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著。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但最終還是無法抑製住那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的哀傷。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林山輕喝一聲:“好了,你們把她拉回來”。
梅氏和林瀟上前把她拉走。沈燦直愣愣站著,紋絲沒動,身子像釘在了地上。
梅氏接過林瀟手裡的包裹,輕輕走到沈燦麵前,把包裹遞到他手中。溫聲道:“燦兒,窮家富路,這裡麵有些下品靈石和些許金幣,不是不想給你太多,多了你拿著不方便。裡麵有我為你縫的幾件衣服。江湖險惡,記得路上保重。說完抬頭看了沈燦一眼,轉身又走了回去。沈燦眼含熱淚沒說話,隻是重重點頭。
“你跟我走吧,我說過要帶你見一個人,正好順路”。林山走在前麵。
沈燦對著梅氏三人,深深鞠了一躬,跨步向前走去。
“我會一直在後山的那塊青石上,等你回來,”身後傳來林丹歇斯底裡的嚎叫。
沈燦停頓了一下,腳下加快腳步,快速跟上林山的步伐,一路到了鎮上。沈燦從未想過她會一語成讖。
走到鎮上已是正午,來到一家酒樓前停住。酒樓不大,正是吃飯時間,一樓酒樓裡麵熙熙攘攘,非常嘈雜。
林山徑直走向二樓,二樓人不多。扔了一枚金幣到櫃台。帶著沈燦往裡麵走。
走到靠窗戶的一張桌子停下。桌子上擺了幾個菜,一壺老酒。隻見一個老道背對著他們,手裡捧著一個燒雞,玩命啃著。
“李道長!在下林山,您看我這侄兒就要遠行,拜托真人給卜上一卦?”說完對著老道拜了一拜。
那老道慢慢地轉過身來,仿佛還沉浸在睡夢中一般,雙眼朦朧,無精打采。他的頭發稀疏而淩亂,隨意地散落在肩頭,那原本應該盤起的發髻此刻也有些歪斜,上麵斜插著一根木簪,搖搖欲墜。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兩撇髭須,微微向上翹起,顯得有些滑稽。然而,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下嘴角左右竟然各有一縷胡須,足有一尺多長,如同兩條鯰魚須一般,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晃動。
再看他下巴上的胡須,更是亂糟糟地垂在胸前,仿佛被狂風吹過一般。他的嘴巴長得像鯰魚嘴一樣,上嘴唇微微外翻,露出裡麵黃黃的牙齒,讓人不禁想起那被歲月侵蝕的古舊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