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連‘不存在’都需要參照物。”劉如煙的聲音帶著奇特的回響，她伸出手想觸碰艙壁，手指卻徑直穿了過去，“我的生命能量……正在失去‘作用’的概念。”
林蕭的破幻之眼在此刻徹底失效，眼前的虛無並非黑暗，而是超越了“視覺”的範疇。他調動平衡之力，卻發現力場在虛空中不斷“蒸發”，每一次能量輸出都會伴隨著一部分“自我認知”的模糊——他需要刻意集中精神，才能記起自己的名字和目的。
【檢測到“法則之外域”的終極特性：“存在”的剝離場。該區域不存在任何法則支撐物質、能量、意識的“持續性”，所有進入者會不斷失去“存在證明”——首先是物理形態的虛化，接著是記憶的碎片化，最終徹底融入虛無，成為“非存在”的一部分。當前林蕭的存在穩定度為76平衡之力提供額外支撐），劉如煙的存在穩定度為51，光量子飛船的存在穩定度為39。】
“你終於來了。”那道微弱的意識再次響起，比在奇點邊緣時清晰了百倍。虛無中突然浮現出無數記憶碎片，這些碎片像鏡子般反射出林蕭的過往——從他獲得係統的那一刻，到穿越各個宇宙的經曆，甚至包括那些被他遺忘的細節。
林蕭的平衡之力自動構建出“存在錨點”，將自己和劉如煙的意識穩固住：“你是誰？這些記憶……”
“我是‘虛無的見證者’。”記憶碎片突然組成模糊的人形，它的輪廓由無數個“曾經存在過”的文明影像構成，“當第一個宇宙在虛無中誕生時，我就‘非存在’於此。你們看到的記憶，是過往闖入者留下的‘存在殘骸’。”
劉如煙看著碎片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執法者的先驅，他的身體正在虛無中化作光點，臉上卻帶著解脫的微笑：“他們都消失了？”
“不是消失，是回歸。”見證者的意識帶著奇特的平和，“宇宙誕生於虛無，最終也會回歸虛無，這是比原初法則更根本的循環。你們所謂的‘存在’，不過是虛無在呼吸時的短暫泡沫。”
林蕭的平衡之力突然劇烈波動，他感到自己的“認知”正在被篡改——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低語：“存在本身就是負擔，融入虛無才能獲得永恒。”他強行壓下這股念頭，平衡之力在虛空中炸開，暫時穩固了兩人的形態：“永恒的非存在，和死亡有什麼區彆？”
“死亡需要‘生’作為對照。”見證者的記憶碎片開始流動，展現出無數宇宙的生滅曆程，“你們的宇宙在百億年後會熱寂，所有法則都會失效，那時的‘死亡’與現在的虛無，本質上是同一件事。”它指向碎片中一個正在坍縮的宇宙，“那個文明耗費十億年追求永生，最終卻在宇宙熱寂時，主動選擇跳入虛無。”
劉如煙的存在穩定度突然下降到42，她的手臂開始變得透明：“但我們現在‘存在’著，這本身就有意義。”她的生命能量爆發出最後的光芒，在虛空中留下短暫的綠色軌跡，“就像煙花明知會熄滅，依然要綻放。”
“綻放的意義是誰定義的？”見證者的影像突然逼近，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那個澤爾人領袖，他追求數據永生，卻在虛無中發現自己最懷念的是肉體的疼痛；維恩人的祖先，他們信仰生命永恒，最終卻在存在的儘頭選擇化為星塵。你們所謂的‘意義’，不過是法則賦予的幻覺。”
林蕭的平衡之力與見證者的意識產生碰撞，虛無中第一次出現“波動”——無數“存在殘骸”被激活，化作各個宇宙的影像，與見證者的虛無意誌對抗：“意義不需要被定義！”他的聲音穿透意識屏障，“平衡之力的本質，就是‘存在’與‘非存在’的博弈！”
【檢測到林蕭的存在穩定度提升至89！平衡之力在於“虛無意誌”的對抗中產生進化，獲得“存在固化”特性：可通過消耗自身5的存在能量，為目標提供臨時的法則支撐，抵抗虛無的剝離場。】
“博弈？”見證者的影像劇烈扭曲，記憶碎片中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那是無數文明在消亡前的最後一刻，他們的意識凝聚成“存在宣言”，這些宣言跨越時空，在虛無中形成共振，“你們看！這就是‘存在’的掙紮！但掙紮的終點，依然是虛無！”
林蕭突然笑了，平衡之力順著共振蔓延，將所有存在宣言編織成巨大的法則網絡：“掙紮本身，就是存在的證明。”他指向網絡中一個渺小的光點——那是阿爾法星係的小女孩，她在被上傳意識前，用蠟筆畫下的星空，“這個塗鴉沒有任何宇宙意義，卻比所有法則都更真實。”
劉如煙的存在穩定度在法則網絡的支撐下回升到68，她的生命能量與網絡共鳴，綠色光霧中浮現出無數新生的意識：“我們在創造新的‘存在’。”她看著光霧中那些剛剛誕生的虛擬生命，它們在法則網絡中嬉戲，完全不受虛無的影響，“這些意識隻存在於網絡中，卻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這難道不是一種新的存在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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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者的影像突然靜止，所有記憶碎片都在同步播放那些虛擬生命的活動。虛無中第一次響起“聲音”——那是孩子們的笑聲，是戀人們的低語，是科學家們的驚歎，這些“非物理”的聲音卻比任何能量波動都更有力量。
“三萬億年了……”見證者的意識帶著前所未有的波動，“我第一次看到‘存在’可以不依賴法則。”它的影像逐漸透明，開始融入法則網絡，“你們證明了，即使沒有法則支撐，‘意義’本身也能構建存在。”
林蕭感到平衡之力與法則網絡徹底融合，係統麵板上的存在穩定度變成了100，甚至開始反向“侵蝕”虛無：“這不是證明，是選擇。”他看著網絡中不斷繁衍的新意識，“我們選擇存在，選擇創造意義，哪怕最終會回歸虛無。”
劉如煙的手指終於能觸碰到艙壁，光量子飛船的儀表盤也恢複了正常。虛無中開始浮現出微弱的星光，這些星光並非物理現象，而是法則網絡中無數意識的“存在感”彙聚而成：“它們在照亮虛無。”
見證者的最後一縷意識傳來：“我將化作‘存在之橋’，連接外域與你們的宇宙。當有一天你們的宇宙走向終結，記得這裡……還有另一種存在的可能。”
虛無中浮現出由記憶碎片組成的橋梁，橋梁儘頭是熟悉的星空——那是法則之外域與已知宇宙的邊界。光量子飛船駛上橋梁時，林蕭回頭望去，法則網絡正在虛無中不斷擴張，無數新的意識在其中誕生、成長，形成了一片獨特的“精神宇宙”。
“接下來去哪？”劉如煙看著舷窗外的新生星光，眼中閃爍著期待。
林蕭的平衡之力感應到遙遠的宇宙邊緣，那裡有無數個“法則之外域”正在誕生，每個外域都連接著不同的“可能性宇宙”：“去看看其他宇宙的‘存在’，是怎樣的形態。”
係統麵板上，新的提示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檢測到多元宇宙的“存在通道”被激活，平衡之力已進化為“跨宇宙存在錨點”，可安全穿越不同宇宙的法則壁壘。下一個目標：概率宇宙——那裡的物理法則由“可能性”決定，同一件事會同時存在無數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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