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靈植園旁，暖光像融化的蜂蜜，灑在青石板鋪就的空地上。葉沐風特意在這裡支了張矮木桌，鋪著淺藍的粗布桌布，上麵擺著個白瓷碗——碗裡盛著清水，是用來幫葉夕瑤感受靈力流動的。不遠處的石灶上，還溫著剛熬好的靈果酪，甜香混著靈植園裡桂花的清潤，漫在風裡，勾得人鼻尖發癢。
小丫頭穿著件淺紫的小裙，裙擺繡著成片的小雛菊，跑起來時像有花瓣在腿邊跳。她的頭發被春桃梳成兩個歪歪的小辮，每個辮梢係著顆淡粉的珠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此刻她正站在木桌前，小手按在碗沿上，黑葡萄似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盯著碗裡的清水，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像在跟什麼較勁。
“瑤瑤，不用太用力，先感受靈力在指尖流動的感覺。”葉沐風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手裡拿著塊剛揉好的麵團，正準備做桂花糕，目光卻沒離開妹妹，“就像上次玩泡泡那樣，把靈力輕輕送出來，彆著急。”
昨天晚上，葉夕瑤看到葉沐風用靈力給靈植澆水，指尖能凝出細細的水流，就纏著要學“變花”——她想把靈力變成靈植園裡開得最豔的薔薇，插在自己的小辮上。葉沐風拗不過她，便答應今天教她最基礎的靈力化形，隻是沒想到，這對剛接觸靈力的小家夥來說，會這麼難。
葉夕瑤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上次玩泡泡時的感覺。指尖漸漸泛起淡淡的微光，像撒了把碎星子，她慢慢將手往碗上方抬，想讓靈力凝成薔薇的形狀。可剛有一縷靈力飄出來，就“噗”地一聲炸開，像個小小的煙花，濺起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涼絲絲的。
“呀！”小丫頭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看著手背上的水珠，小嘴微微噘起來。她明明很用力了，怎麼還是不行？
葉沐風放下手裡的麵團，走過去蹲在她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手背上的微光——那是她沒控製好的靈力，還在輕輕閃著。“沒事的，第一次都會這樣。”他幫她擦去手背上的水珠，聲音溫柔得能化開糖，“靈力像小調皮，要慢慢哄它聽話，不能硬拽。”
小丫頭聽了，又鼓起勇氣，重新把手放在碗邊。這次她沒急著化形，而是按照葉沐風說的，先讓靈力在指尖慢慢轉。指尖的微光越來越亮，漸漸凝成一小團淡紫的光，像顆小小的。她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光團，想捏出薔薇的花瓣形狀，可光團剛碰到一起，就“啪”地塌了，變成個軟乎乎的團子，還順著碗沿滾了滾，最後“咚”地掉進清水裡，激起一圈漣漪。
“唔……”葉夕瑤看著水裡慢慢散開的光團，小嘴抿得更緊了，腮幫子像塞了兩顆小團子，鼓了起來。她盯著自己的小手，好像在疑惑：為什麼彆人的靈力能變水變花，自己的就隻會炸和塌呢？
葉沐風看著她泄氣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起身走到石灶邊，掀開溫著的砂鍋——裡麵的靈果酪已經熬好了，橙黃的顏色像融化的落日，上麵撒了層細碎的桂花，甜香瞬間濃了幾分。他用小勺舀了些，裝進小巧的白瓷碟裡，還特意放了顆剛切好的靈果丁，端到葉夕瑤麵前。
“瑤瑤，先歇會兒，嘗嘗二哥做的靈果酪。”葉沐風把碟子遞到她手裡，又拿起塊剛烤好的桂花糕，“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甜絲絲的。”
小丫頭捏著小碟子，低頭看了看裡麵的靈果酪——橙黃的酪體上，桂花飄著，靈果丁泛著粉，好看得像幅小畫。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小勺舀了一口——甜潤的酪體滑進嘴裡，帶著靈果的清酸和桂花的甜，涼絲絲的，瞬間驅散了剛才的煩躁，小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了。
“甜……”她小聲說，又舀了一口，這次還特意挑了顆靈果丁，嚼起來脆生生的，更合她的口味。
葉沐風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小口吃著，伸手幫她把垂到眼前的碎發彆到耳後：“靈力化形本來就難，連大哥當年學的時候，也練了十幾天才凝成第一片葉子呢。”他故意說得輕鬆，想讓她彆太有壓力，“咱們瑤瑤才練兩次，已經很厲害了，下次慢慢來，肯定能變出好看的薔薇。”
小丫頭抬起頭，嘴角沾了點靈果酪的橙黃，像隻偷吃東西的小鬆鼠。她看著葉沐風，小眼睛裡重新亮了起來：“二哥，真的嗎？瑤瑤能變出薔薇嗎？”
“當然能。”葉沐風笑著點頭，幫她擦了擦嘴角，“等咱們吃完靈果酪，二哥再教你個小竅門——把靈力想象成你喜歡的靈果，軟乎乎的，彆想著硬捏，順著它的勁兒來，好不好？”
小丫頭用力點頭，捧著小碟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靈果酪。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的小裙鍍了層暖光，辮梢的粉珠閃著亮。她看著靈植園裡開得正豔的薔薇，心裡偷偷想著：下次一定要把靈力變成最漂亮的薔薇，插在二哥的衣襟上，就像上次插桂花那樣。
石灶上的靈果酪還在溫著，桂花的甜香混著靈果的清潤，漫在風裡。葉沐風看著妹妹重新振作的樣子，拿起麵團，繼續揉著桂花糕——他得多做些，明天練靈力的時候，要是瑤瑤再泄氣，就用甜香的點心，把她的小煩惱都哄走。
畢竟，對這個年紀的小團子來說，再難的事，隻要有甜甜的美食陪著，好像就沒那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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