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色裹著微涼的風，吹過皇宮的琉璃瓦。太和殿外的宮燈一盞盞亮起來，鎏金的燈穗在風裡輕輕晃，把青磚地映得像撒了層碎金。殿內絲竹聲悠揚，雕花食盒裡擺著精致的點心——水晶蝦餃、桂花糕、蜜漬靈果，連酒壺都是嵌了寶石的銀器，處處透著皇室夜宴的華貴。
白靈牽著葉夕瑤的手，身後跟著葉辰瑾、葉沐風和葉驚瀾，緩步走進殿內。小丫頭穿著件淺粉的繡裙，裙擺綴著圈珍珠，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晃，像撒了把小星星。頭發被梳成整齊的雙丫髻，彆著顆小小的紅寶石簪子，是白靈特意給她選的，既不張揚，又襯得她小臉粉嫩嫩的。她攥著母親的衣角，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殿內的擺設，卻沒敢亂跑——出門前母親特意叮囑過，皇宮裡要乖乖的，不能像在府裡那樣調皮。
“葉夫人來了，快請坐。”皇後身邊的嬤嬤笑著迎上來，引他們到東側的席位。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還有一小碟葉夕瑤愛吃的桂花糕，顯然是宮裡特意準備的。
小丫頭剛坐下，就看到不遠處有個穿著寶藍錦袍的小男孩，正叉著腰跟身邊的侍從說話，語氣驕橫得很。那是趙王的孫子趙珩，比葉夕瑤大兩歲，平時在宗室裡慣壞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他一眼就看到了葉夕瑤，眼睛亮了亮，顛顛地跑了過來。
“你是誰家的小丫頭？穿得這麼土氣！”趙珩指著葉夕瑤的裙子，鼻子翹得老高，“這是皇宮的夜宴，不是鄉下的集市，也敢來湊熱鬨？”
小丫頭被他說得一愣，攥著桂花糕的小手緊了緊，小聲說：“我是葉家的，我娘帶我來的。”
“葉家？就是那個去邊境打仗的葉將軍家？”趙珩撇了撇嘴，從懷裡掏出個小巧的銀籠子，裡麵裝著隻雪白的靈貂，“你看，這是我爺爺給我的靈貂，會聽我的話，你有嗎？”他說著，打開籠子，靈貂立刻跳了出來，親昵地蹭著他的手。
葉驚瀾立刻站起來，皺著眉說：“你怎麼說話呢？瑤瑤穿得好看，比你這花裡胡哨的袍子好看多了！”
趙珩被懟了，頓時漲紅了臉，伸手就要推葉驚瀾，卻沒注意到靈貂突然動了——它像是被什麼吸引了，掙脫趙珩的手，徑直朝著葉夕瑤跑過去，然後輕輕一躍，跳上了葉夕瑤的膝蓋，用小腦袋蹭著她的手，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軟聲，跟剛才對趙珩的親昵比起來，竟更黏人。
“雪團！你回來！”趙珩急了，伸手去抓靈貂，可靈貂卻往葉夕瑤懷裡縮了縮，還對著他齜了齜牙，像是在護著葉夕瑤。
小丫頭也懵了，她輕輕摸了摸靈貂的背，軟乎乎的，像抱著團棉花。她抬頭看著趙珩，眼裡滿是無辜：“它……它自己過來的，我沒碰它。”
趙珩看著自己的靈貂跟彆人親近，還不搭理自己，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嘴巴一癟，放聲大哭：“我的雪團！你怎麼跟她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哭聲在絲竹聲裡格外顯眼，引得殿內不少人看過來。
趙王連忙走過來，抱起趙珩，皺著眉問：“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爺爺！她搶我的雪團！雪團不跟我好了！”趙珩指著葉夕瑤，哭得更凶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白靈連忙站起來，溫和地說：“趙王殿下誤會了，小孩子間鬨著玩，靈貂許是覺得瑤瑤親切，才主動過去的，不是搶。”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葉夕瑤懷裡的靈貂，“雪團，回你主人那裡去吧。”
靈貂像是聽懂了，蹭了蹭葉夕瑤的手，才慢悠悠地跳回趙珩懷裡。可趙珩還是不依，摟著靈貂，委屈地看著葉夕瑤，嘴裡還嘟囔著：“我不要跟她一起坐！她是壞丫頭！”
葉辰瑾走上前，語氣沉穩：“趙王殿下，舍妹年幼，並無惡意。靈寵通人性，許是覺得舍妹身上氣息溫和，才願意親近，還望殿下莫怪。”他說話時氣度從容，既沒卑躬屈膝，也沒盛氣淩人，讓趙王不好再說什麼。
葉沐風則蹲下身，摸了摸葉夕瑤的頭，小聲說：“瑤瑤彆怕，不是你的錯，靈貂喜歡你，是因為瑤瑤善良呀。”
小丫頭點了點頭，小臉上的無辜還沒散，她看著趙珩還在抽噎，小聲問：“娘，他為什麼哭呀？雪團不是回去了嗎？”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連趙王也繃不住臉，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孩子，被慣壞了。”他對著趙珩說，“不許哭了！人家小姑娘又沒欺負你，靈貂喜歡誰是它的事，你哭什麼？”
趙珩癟了癟嘴，不敢再哭，卻還是瞪了葉夕瑤一眼，扭頭抱著靈貂不說話了。
夜宴繼續進行，絲竹聲又響了起來。小丫頭坐在母親身邊，手裡還留著靈貂身上的暖意。葉驚瀾湊過來，小聲說：“瑤瑤，彆理他，他就是個愛哭鬼！以後三哥保護你，誰也不敢欺負你！”
葉辰瑾也給她夾了塊桂花糕：“吃點糕，彆想剛才的事了。”
小丫頭咬了口桂花糕，甜絲絲的，心裡的疑惑也散了點。她偷偷看了眼不遠處的趙珩，他正低頭摸著靈貂，好像還在生氣，不由得小聲跟葉沐風說：“二哥，雪團為什麼喜歡我呀？我以前沒見過它。”
葉沐風笑了笑，幫她擦了擦嘴角的糕屑：“因為瑤瑤身上有讓小動物喜歡的氣息呀，就像靈植園的蝴蝶喜歡跟你玩一樣，這是瑤瑤的本事呢。”
夜色漸深，宮宴接近尾聲。葉家一行人起身告辭時，葉夕瑤還回頭看了眼趙珩，他正偷偷看著她，見她看過來，又趕緊扭過頭去。小丫頭忍不住笑了，拉著葉驚瀾的手，蹦蹦跳跳地跟著家人離開。
宮燈的光映著他們的背影，風裡帶著桂花的甜香。葉夕瑤攥著母親的手，小腦袋裡還在想：靈貂真可愛，要是家裡也有一隻，跟玉狐狸玩偶作伴就好了。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那股純淨的氣息，不僅能吸引靈植和蝴蝶，還能讓最嬌貴的靈寵放下戒備——這是她獨有的溫柔，也是能化解驕橫的、最純粹的“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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