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軲轆碾過最後一段青石路時，周圍的風忽然變了——不再是山道上的燥意，反而裹著股清潤的水汽，混著淡淡的靈植香氣，從車簾縫隙鑽進來。葉夕瑤原本靠在葉辰瑾肩上打盹，聞到這股香氣，立刻睜開眼，小手扒著車窗往外看：路邊的樹木漸漸變了模樣，不再是普通的雜木，而是枝乾上泛著微光的靈樹，樹間纏著淡紫色的藤蔓，偶爾有靈蝶撲棱著翅膀飛過，翅膀上的光斑落在路麵，像撒了把碎星。
“大哥，這裡的樹會發光呀！”小丫頭的聲音裡滿是好奇，懷裡的小白也探出頭，琥珀色的眼睛盯著窗外的靈蝶，尾巴輕輕晃了晃。
葉辰瑾放下手裡的輿圖，指尖在“萬象書院界”的標記上輕輕點了點，眼底泛起安心的暖意——終於快到了。他伸手幫葉夕瑤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小辮，指尖觸到發間藏著狐珠的珍珠簪，溫溫的觸感讓他想起出發前母親的叮囑，便順勢拉過小丫頭的手，輕聲說：“瑤瑤，咱們快到書院地界了，大哥再跟你說幾句話，你要記好。”
小丫頭立刻坐直身子，認真地點點頭，小手還攥著葉辰瑾的衣角——上次在清風鎮遇到可疑人後，她更依賴大哥了，知道大哥說的都是重要的事。
“到了書院，不能像在家裡那樣隨便用靈力，也不能讓彆人看到你的狐耳和尾巴，記得嗎？”葉辰瑾的聲音放得極柔，卻帶著不容錯漏的認真，“要是遇到不認識的人問你身上的靈力，就說跟著蘇長老學的基礎靈術，彆提天狐血脈的事。”他頓了頓，想起父親特意打過招呼的薑長老，又補充道，“要是有人欺負你，彆硬扛，去找書院的薑雲逸長老，爹早就跟他說好了，他會護著你的。蘇長老也會時常來看你，有難處就跟他們說。”
小丫頭似懂非懂地聽著，小眉頭輕輕皺著，卻還是用力點頭：“瑤瑤記住了，不隨便用靈力，找薑長老和蘇長老。”她忽然想起什麼，摸了摸脖子上的護心佩，“還有這個玉佩，大哥說能擋危險，瑤瑤會一直戴著。”
“對，還有它。”葉辰瑾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從袖中取出個小小的錦囊，裡麵裝著幾枚備用的靈珠，“這個給你，要是護心佩的靈珠變暗了，就把這個換上，記得跟張嬤嬤說，讓她幫你收著。”
張嬤嬤在旁邊聽著，接過錦囊，小心地放進葉夕瑤的行李裡：“大少爺放心，老奴會看好小姐的，每天都會檢查玉佩的靈珠。”
就在這時，車夫張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大少爺，小姐，前麵就是萬象書院的山門了！”
小丫頭立刻忘了叮囑的事，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簾——隻見遠處的山間，立著一座氣派的山門，青磚黛瓦，門楣上刻著“萬象書院”四個鎏金大字，字縫間纏著淡青色的雲霧，像被仙氣裹著。山門兩側種著兩株高大的古木，枝乾遒勁，葉子是淡淡的碧色，陽光透過葉縫灑下來，落在門前的石階上，映出細碎的光。石階旁還長著會發光的靈草，像串在地上的小燈籠，襯得整個書院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
“哇！大哥你看！書院好漂亮！”小丫頭興奮地拍著手，小身子都快探出車外了，“比家裡的靈植園還好看！你看那雲霧，像娘織的白紗！還有發光的草，比三哥的捕蝶網還亮！”
小白也湊到車簾邊，對著山門的方向輕輕“唔”了一聲，像是也在讚歎。葉辰瑾連忙扶住小丫頭，怕她摔下去，眼底卻滿是笑意：“慢點，彆著急，咱們馬上就能進去了。”他看著妹妹眼裡的興奮，之前在清風鎮的擔憂終於散了——這書院的模樣，確實配得上她的期待。
馬車慢慢靠近山門，葉夕瑤看得更清楚了：山門旁站著兩個穿著淺藍書院服的弟子，手裡拿著名冊，正對著來往的人核對信息。石階上偶爾有弟子走過，有的抱著書卷，有的提著藥籃，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連空氣裡都透著安靜祥和的氣息。
“大哥，你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他們是不是書院的學生呀？”小丫頭指著石階上的弟子，小聲問，“他們會不會教瑤瑤畫符呀？蘇長老說要教我畫能引蝴蝶的符呢！”
“會的，他們都會幫你的。”葉辰瑾幫她把掀起來的披風攏好，“等下蘇長老會在山門等咱們，他會帶你去住的地方，還有靈植園，你不是想看看會變色的花嗎？蘇長老肯定知道在哪裡。”
小丫頭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之前在清風鎮的緊張和不安，早就被對書院的期待衝得一乾二淨。她抱著小白，靠在車簾邊，一直盯著書院的山門，嘴裡還小聲嘟囔著：“等下要跟蘇長老說，我要去靈植園，還要看看會變色的花，還要給娘寫信，告訴娘書院好漂亮……”
馬車停在山門旁，葉辰瑾先下車，然後伸手把夕瑤抱下來。剛站穩，就看到一個穿著素白長袍的老人走過來，須發皆白，手裡拿著個玉如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正是蘇長老。
“辰瑾，瑤瑤，一路辛苦了。”蘇長老笑著摸了摸葉夕瑤的頭，目光落在她懷裡的小白身上，“這就是瑤瑤的小靈狐吧？真可愛。”
小丫頭看著蘇長老，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著說：“蘇長老！書院好漂亮！瑤瑤想現在就去靈植園！”
蘇長老被她的直白逗笑，剛要開口，卻見葉辰瑾輕輕拉過葉夕瑤的手，指尖溫柔地摸了摸她發間的珍珠簪：“瑤瑤，大哥要先回府了，府裡還有爹娘和二哥三哥等著消息呢。”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到了書院要好好聽話，要是想家裡了，就捏碎之前給你的傳訊符，大哥很快就能收到，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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