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剛被濃霧裹住，葉夕瑤懷裡的預警符就輕輕顫了顫——淡青的光透過符囊，映得小白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小白從她膝頭跳起來，小爪子扒著車窗往外探，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輕響，顯然是察覺到了異常。
“怎麼了？”葉夕瑤掀起車簾，晚霧裡隱約傳來馬蹄聲，不是之前的獨行馬車，倒像是支隊伍。剛想縮回手，就見前方亮起幾盞燈籠，為首的大漢勒住馬，嗓門洪亮卻溫和：“小姑娘，這霧裡不安全，我們是去京城的商隊，要不要一起走？護衛多，能互相照應。”
那大漢穿著粗布短打，腰間彆著柄彎刀，臉上帶著風霜卻笑得憨厚。他身後的商隊拉著十幾輛馬車，護衛們握著長矛，眼神警惕卻不凶悍。小白從車窗跳出去，圍著漢子的馬轉了圈，用鼻子輕碰他的靴角，尾巴晃了晃——竟沒露出半分警惕。
“多謝大叔！”葉夕瑤鬆了口氣，剛才霧裡的不安瞬間散了大半，“我回西境將軍府，正好順路。”漢子爽朗地笑：“巧了！我們也走西境道，快上車，前麵就是歇腳的驛站，晚了怕趕不上。”
商隊的馬車比葉夕瑤的寬敞，她抱著小白坐在角落，旁邊的護衛大哥正擦著長矛，見小白盯著矛尖看，笑著遞過塊乾靈肉：“這小家夥真機靈，剛才霧裡就屬它最先發現我們。”小白叼過靈肉，沒立刻吃，反而塞進葉夕瑤的布囊，像是在存糧，惹得護衛們都笑了。
“我們首領姓趙，跑西境道快十年了，”旁邊的夥計一邊整理貨箱一邊說，“這路上不太平，前陣子還有商隊遇劫匪，多虧了書院弟子路過幫忙，不然損失大了。”葉夕瑤心裡一動，想起蘇婉清說的“路上小心黑氣”，悄悄摸了摸懷裡的霧晶——晶紋裡的淡黑紋還在，沒散也沒濃。
行至半夜，馬車駛入一處山穀，風突然變涼，小白瞬間炸了毛，對著穀口方向叫了兩聲。趙首領立刻勒住馬：“都警惕點！這地方容易藏人！”話音剛落，穀兩側就竄出十幾個蒙麵人，手裡握著長刀，眼裡閃著凶光，直撲商隊的貨箱。
“保護貨物！”護衛們立刻舉起長矛，和劫匪纏鬥起來。葉夕瑤抱著小白縮在馬車裡，指尖卻沒慌——她摸出之前給父親畫的防禦符，加了柳依依給的靈草汁，往車門口一貼，淡青光瞬間展開，擋住了砍來的一刀。
“小姑娘小心！”趙首領揮刀逼退兩個劫匪，見葉夕瑤被圍攻，想過來幫忙卻被纏住。葉夕瑤深吸一口氣，掏出張火球符——是之前練手時畫的，加了霧晶粉，剛扔出去就“轟”地燃起暖火，逼得劫匪往後退了兩步。
小白趁機從她懷裡跳出去，對著一個劫匪的腳踝狠狠撓了一下，那劫匪吃痛，長刀掉在地上，被護衛趁機製服。葉夕瑤趕緊掏出齊磊給的金瘡藥，扔給受傷的護衛：“塗在傷口上，好得快！”
纏鬥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劫匪見討不到好處，罵罵咧咧地往穀外跑。趙首領喘著氣，走到葉夕瑤麵前，遞過壺靈水：“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的貨箱肯定被搶了！你這符籙真厲害，比之前遇到的書院弟子還穩！”
護衛們也圍過來，一個年輕護衛舉著剛繳獲的短刀，眉頭皺著：“首領，你看這刀上……”葉夕瑤湊過去，隻見刀身纏著絲極淡的黑氣，和她霧晶上的黑紋隱隱呼應，預警符突然又顫了顫，青光比之前亮了些。
“這黑氣……”葉夕瑤心裡一緊，想起薑長老說的“西境黑氣有黑紋”，難道這些劫匪和西境的危機有關？小白也湊過來，對著短刀齜牙，尾巴繃得筆直，顯然是對黑氣格外警惕。
“不管是什麼，先離開這兒！”趙首領收起短刀，臉色沉了沉，“這夥人不像普通劫匪，刀上的氣不對勁。”他轉身從貨箱裡抱出個木盒，遞給葉夕瑤：“這是我們商隊采的靈晶，不值什麼錢，你收下，算我們謝你的救命之恩。”
木盒裡的靈晶泛著瑩白的光，比普通靈晶純些。葉夕瑤推辭不過，隻好收下，心裡想著：“回家給爹，正好能用來練新劍。”小白從她懷裡探出頭，用小爪子碰了碰靈晶，沒什麼異常，才放心地縮回去。
馬車駛出山穀時，天邊已泛白。葉夕瑤抱著木盒，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心裡卻沒了之前的踏實——劫匪刀上的黑氣、霧晶裡的黑紋、西境的靈田危機，這些像串起來的線，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她摸了摸腰間的預警符，青光還在輕輕顫，像是在提醒她：這場回家路，比她想的還要不簡單，而更大的秘密，或許還在前麵等著她。
趙首領不知何時走到馬車旁，遞過塊熱乎的靈麥餅：“前麵就是西境地界了，過了前麵的鎮子，就能看到將軍府的方向。你要是遇到不對勁的，就往鎮子東頭的‘趙記貨棧’去，那是我們的分號，能幫你傳話。”
葉夕瑤接過餅，心裡暖融融的——雖然路上有波折，卻也遇到了不少好心人。小白叼著餅，小口小口地吃著，尾巴輕輕晃著，像是也在期待快點到家。隻是葉夕瑤知道，在見到家人之前，她得更小心些，那絲揮之不去的黑氣，還有沒解開的黑紋謎團，都讓她沒法完全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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