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小苑,幽靜雅致,翠竹環繞,靈氣氤氳成霧。
葉塵盤膝坐於靜室內的蒲團之上,周身氣息沉凝。他並未立刻開始療傷,而是沉浸在方才那一指的感悟之中。
那一指,看似隨意,實則是他目前對自身力量理解與掌控的巔峰體現。將混沌靈力極致壓縮,融入一絲星辰破滅與空間切割的真意,以點破麵,方能達到那般摧枯拉朽的效果。
“築基極境,靈力已然液化,精純渾厚遠超同階。但更重要的是‘質’的變化,以及對‘道’的初步運用。”葉塵內視己身,丹田內那片浩瀚的星辰混沌道基緩緩旋轉,三個混沌竅穴如同宇宙奇點,深不可測。
“《星辰大道章》闡述星辰本源,《九轉混沌訣》總綱混沌之秘,二者雖非同源,卻在我這混沌道基之上,找到了交融的點。那一指之力,便是明證。”
他心念微動,嘗試著再次凝聚那一絲獨特的意境。指尖,一縷灰蒙蒙的氣流悄然浮現,這氣流不再僅僅是混沌之色,其中仿佛有細微的星輝生滅,更有點點幾乎難以察覺的、如同空間裂紋般的銀絲閃爍。
這縷氣流極其微弱,卻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混沌為基,星辰為用,空間為鋒……此力,或可稱之為‘混沌星刃’?”葉塵若有所思。這並非固定的招式,而是一種力量的運用方式,可以融入指法、劍法乃至任何攻擊之中。
他散去指尖氣流,開始專心療傷。得自百草堂的丹藥和剩餘的星辰果藥力化開,配合《九轉混沌訣》強大的恢複能力,他體內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愈合。那些被空間亂流切割、殘留著空間波動的傷痕,在混沌靈力的滋養下,也逐漸平複,反而讓他的肉身對空間之力的親和度又提升了一絲。
一夜無話。
當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竹窗灑入靜室時,葉塵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湛然,傷勢已然恢複了七成左右,狀態比之前好了太多。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靈力奔騰如江河,充盈澎湃。
“是時候,進一步參悟那《星辰大道章》與混沌道基的結合了。”他取出那卷烙印在識海中的《星辰大道章》總綱,心神沉入其中。
與《北鬥星神印》這等殺伐神通不同,《星辰大道章》更側重於“理”,是闡述星辰運轉、生滅、引力、軌跡等本源法則的無上經典。字字珠璣,蘊含至理。
隨著參悟,他識海中的混沌初嬰虛影似乎也更加凝實了一分,小手無意識地劃動著,引動著周遭的天地靈氣與星辰之力,以一種玄妙的軌跡緩緩流入葉塵體內。
不知不覺間,葉塵周身開始浮現出一些極其細微、若隱若現的紋路。這些紋路並非刻畫在皮膚上,而是由最本源的混沌之氣與星辰道則交織,自然顯化而成!它們複雜無比,仿佛蘊含著天地初開的秘密,又似星辰運行的軌跡,古老、神秘、深邃!
這便是——混沌道紋的雛形!
雖然隻是雛形,且極其淡薄,但它們的出現,意味著葉塵已經開始真正觸及混沌大道的一絲皮毛!這是質的飛躍,遠超任何功法神通的提升!
就在葉塵沉浸於大道感悟,周身混沌道紋若隱若現之際——
靜室內的光線,毫無征兆地黯淡了一瞬。
並非雲遮日,而是一種極致的“影”之法則的乾擾!一道模糊的、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詭異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葉塵身後!
沒有一絲殺氣,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甚至沒有引起周圍靈氣和陣法的任何反應!
他就那麼突兀地出現,手中握著一柄不過七寸長短、通體漆黑、沒有任何光澤的短刺,直刺葉塵的後腦要害!
快!詭!險!
這一擊,超越了速度的範疇,仿佛本身就是“死亡”的具現化!時機更是刁鑽到極致,正值葉塵心神沉浸於大道感悟,周身氣機與天地交融,防禦本能降至最低的時刻!
出手之人,正是黑風寨大當家趙天龍花費巨大代價請動的“影煞”組織金牌殺手——影十三!其實力,已至金丹初期巔峰,尤擅隱匿與一擊必殺,死在他手中的金丹修士,已不下五指之數!
眼看那蘊含著寂滅法則的黑色短刺,就要刺入葉塵頭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葉塵周身那些若隱若現的混沌道紋,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驟然間光華微閃!雖然依舊淡薄,卻有一股無形無質、仿佛來自鴻蒙初判時的古老道韻彌漫開來!
影十三那必殺一擊,在觸及這股道韻的刹那,竟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速度驟降!那完美的隱匿狀態也被瞬間打破,身形微微一滯!
就是這一滯!
葉塵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眸中並非驚慌,而是一片冰寒的殺意與洞悉一切的清明!
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曆經無數次生死搏殺,對危險的感知早已融入本能。即便沉浸在感悟中,也始終保留著一分警惕。更何況,這影十三的隱匿之術雖妙,但在葉塵曆經虛空淬煉、凝聚星眸雛形的強大神識麵前,並非全無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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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多時了!”
葉塵頭也未回,反手並指如劍,指尖灰蒙星輝流轉,蘊含著剛剛領悟的“混沌星刃”之力,精準無比地點向身後那柄黑色短刺的側麵!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到極致的碰撞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