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清冷空靈,不帶絲毫煙火氣,卻又蘊含著一種俯瞰萬古、執掌乾坤的無上威嚴,直接響徹在葉塵的識海最深處,避無可避。
葉塵渾身劇震,瞳孔驟然收縮,猛地看向那座玄冰棺槨。棺中那被藍色光華籠罩的模糊身影,似乎……動了一下?
“前……前輩?”葉塵以神念回應,心神緊繃到了極點。能引動“混沌之心”古戒的存在,絕非凡俗!他甚至無法感知到這聲音主人的具體狀態,是殘魂?是執念?還是某種更高層次的生命形態?
蘇婉清、王胖子四人見葉塵突然神色劇變,盯著冰棺一言不發,也都緊張起來,不敢出聲打擾。
“不必緊張,混沌的傳承者。”那女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與滄桑,“我乃冰魄神宮末代宮主,亦可稱我……冰帝。留於此地的,不過是一縷即將散儘的執念,依托這‘玄冰棺’與宮闕核心,方能苟延殘喘至今,隻為……等你。”
“等我?”葉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冰帝?上古時期能與混沌道祖並肩的大能?她竟然在等自己?
“不錯。”冰帝的執念似乎能感知到葉塵的想法,緩緩道,“上古末期那一戰,道祖以身合道,重創天魔主宰,將其封印於歸墟之眼,自身亦近乎崩滅。而我,率領冰鳳一族及神宮部眾,鎮守於此‘北冥玄眼’,阻斷天魔大軍一翼,最終……力竭於此。”
她的聲音平靜,卻仿佛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與無儘蒼涼。葉塵仿佛看到了上古末年,那場席卷諸天萬界的慘烈大戰,神魔泣血,星辰隕落。
“道祖在最終寂滅前,曾以無上神通推演未來一線生機,窺得將有一縷承載其本源的混沌之靈降世,便是你。我留此執念,一是為守護這《萬化冰魄天經》與‘冰帝劍’,不使其落入奸邪之手;二便是……要告訴你兩件事。”
冰帝執念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
“第一,天魔主宰並未徹底消亡。道祖的封印雖強,但曆經萬古,加之天魔氣息不斷侵蝕位麵本源滋養自身,封印已然鬆動。新的天魔主宰正在複蘇,其力量……恐更勝往昔。”
葉塵心頭沉重,這與戒靈蘇醒時告知的信息相互印證。
“第二,亦是關鍵。”冰帝執念頓了頓,仿佛在凝聚最後的力量,“道祖當年封印天魔主宰,並非僅僅依靠自身之力,更是借用了散落於諸天的三件‘開天聖物’的力量作為陣眼。如今封印鬆動,欲要徹底解決此患,或加固封印,或徹底滅殺新主宰,必須尋回這三件聖物,重現‘混沌誅魔陣’!”
“三件開天聖物?”葉塵屏息。
“其一,便是你已融合的‘混沌之心’,乃陣法核心,統禦萬法。其二,名為‘造化玉牒’,執掌生死輪回,平衡陰陽,據說流落於‘幽冥鬼界’深處。其三……”冰帝執念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和……憤怒?“名為‘玄黃印’,承載天地玄黃之氣,鎮壓宇宙八荒,本該由我人族聖皇一脈世代守護,但……據我隕落前最後感知,此印似乎……已被天魔氣息汙染,落入了域外天魔之手!”
葉塵倒吸一口涼氣!三件開天聖物,一件已得,一件下落不明,最後一件竟然可能在天魔手裡?這無疑讓未來的局麵變得更加艱難和險惡!
“前輩,那玄黃印……”
“具體情形,我亦不知。此乃我燃燒最後神念,跨越時空阻隔感知到的模糊景象,做不得準,但你必須警惕!”冰帝執念打斷他,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越發虛幻,“我的時間……不多了。外麵的冰鳳殘魂,乃我舊部執念所化,它們感應到你身上的混沌氣息與冰鳳源魄,才放你進來……拿起《萬化冰魄天經》和冰帝劍,還有那滴‘天一真水’……它們對你……有用……”
“冰魄神宮的核心……即將隨我執念消散而崩塌……速速……離去……”
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徹底消散在葉塵的識海中。與此同時,那座玄冰棺槨上的藍色光華急劇黯淡,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也如同風化的沙雕般,緩緩消散,歸於虛無。
冰帝,這縷守護了此地不知多少萬年的執念,終於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整個冰晶大殿開始微微震動起來,穹頂有細碎的冰晶簌簌落下,四周那些冰柱上的光芒也變得明滅不定。冰帝執念的消散,似乎抽離了維持這片核心空間存在的最後力量。
“葉師兄!”蘇婉清感受到大殿的異動,焦急喊道。
葉塵從巨大的信息衝擊中回過神,眼神瞬間變得堅定無比。他沒有時間悲傷或感慨,冰帝用最後的力量為他指明了前路,他絕不能辜負!
他大步上前,首先將那滴不斷變幻形態的“天一真水”小心收取,放入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寒玉瓶中。此物關乎父母真靈穩固,至關重要。
隨後,他目光落在《萬化冰魄天經》的傳承晶石和那柄冰帝劍上。
“婉兒。”葉塵看向蘇婉清,“你修煉《太清冰魄劍訣》,與這冰帝傳承同屬一脈,此經與冰帝劍,於你最為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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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清愣住了,看著那散發著無儘道韻的傳承晶石和神光內斂的冰帝劍,美眸中閃過一絲渴望,但隨即搖頭:“葉師兄,此乃冰帝前輩所留,理應由你……”
“我已承混沌道統,貪多嚼不爛。”葉塵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而且,對抗天魔,非我一人之事。你需要更強的力量。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