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五人乘坐的飛行法寶,如同劃破幽暗的利劍,終於抵達了靈界人族的核心星域——太清星域。
越是靠近聯盟核心,星空便越是繁華。巨大的、如同大陸般的浮空仙城懸浮在星雲之中,靈光閃耀的傳送陣如同星辰般點綴其間,無數流光飛梭穿梭往來,呈現出一種生機勃勃、秩序井然的景象。與邊境青木星的死寂荒蕪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而,在這片繁華之下,葉塵敏銳地感知到,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氛。巡邏的戰艦編隊更加頻繁,一些重要星門關卡的檢查也明顯嚴格了許多。
“看來,邊境的零星變故,已經引起聯盟高層的注意了。”墨淵看著窗外景象,撫須說道。
葉塵微微頷首,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波紋,悄然感知著這片星域的“氣”。整體上,人族氣運依舊昌隆鼎盛,如同熊熊燃燒的宇宙之火。但在那火焰的邊緣,卻隱隱纏繞著幾縷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衰敗之氣”,正試圖滲透、侵蝕。這並非“織亡者”直接的寂滅之力,更像是其影響下,某些潛藏的“暗流”開始湧動的征兆。
“直接去聯盟總部,‘誅魔殿’。”葉塵沉聲道。誅魔殿,正是此前為應對域外天魔威脅而成立的最高權力與執行機構,由人族各大頂尖勢力聯合組成,擁有調動聯盟資源的巨大權限。
飛行法寶改變方向,朝著太清星域中央,那片最為宏偉、被萬千法則光環籠罩的巨型宮殿群飛去——那裡便是靈界人族聯盟總部,誅魔殿所在。
越是接近總部,那種肅殺與緊張的氣氛就越是明顯。巨大的符文壁壘若隱若現,一隊隊身披製式戰甲、氣息精悍的修士軍來回巡視,目光銳利如鷹。即便是葉塵這艘一看便知不凡的飛行法寶,也在距離總部外圍數萬裡處,被一隊巡邏戰艦攔下。
“前方聯盟重地,來者止步,出示身份令牌及通行許可!”一名身穿銀色星辰戰甲、修為達到靈河境後期的將領,聲音透過法力傳來,不卑不亢。
墨淵上前一步,亮出一枚鐫刻著繁複星辰與八卦圖案的紫色令牌,令牌中央,一個古樸的“機”字道韻流轉。
“天機閣,墨淵,有十萬火急軍情,需即刻麵見諸位殿主!”
“天機閣紫令!”那將領神色一凜,態度立刻恭敬了許多。天機閣地位超然,其紫令長老更是擁有極高的權限。“請稍候,末將立刻通傳!”
片刻之後,一道恢弘的金光大道自總部深處延伸而出,直接鋪到了葉塵的飛行法寶前。這是極高的迎客禮節,顯然,天機閣紫令加上“十萬火急”四字,引起了誅魔殿的高度重視。
葉塵收起飛行法寶,五人踏上金光大道,身形一閃,便已被接引至一座氣勢磅礴、通體由某種混沌色神金鑄造的巨大神殿之前。神殿牌匾之上,以道紋書寫著三個大字——誅魔殿!
殿門高達千丈,此刻緩緩開啟,露出內部廣闊無邊的空間。隻見大殿之內,雲霧繚繞,一根根盤龍神柱聳立,支撐起浩瀚的穹頂。穹頂之上,並非壁畫,而是演化著周天星辰、諸界虛影,玄妙非凡。
大殿儘頭,並非單一的寶座,而是懸浮著九張形態各異、散發著強大威壓的王座。此刻,其中五張王座之上,已然端坐著身影。他們周身法則環繞,氣息如淵如獄,僅僅是坐在那裡,就仿佛是整個大殿、乃至一片星域的中心。這五位,正是誅魔殿的輪值殿主,皆是神泉境的大能!
居中一位,身著太極道袍,麵容古樸,雙目開闔間似有陰陽輪轉,正是九天太清宮的當代宮主,清虛真人。葉塵作為太清宮真傳,自然認得。
左側一位,身披星辰羽衣,頭戴帝冠,麵容威嚴,乃是星神殿殿主,辰帝。
右側一位,則是一位身穿宮裝,氣質雍容華貴,卻帶著一絲凜然不可侵犯劍意的美婦人,乃是瑤池劍宗宗主,瑤光仙子。
另外兩位,一位是渾身籠罩在黑袍中,氣息陰冷如九幽的幽冥殿殿主,幽泉老祖;另一位則是身材魁梧,皮膚呈現古銅色,肌肉虯結,散發著蠻荒氣息的萬獸山山主,霸罡。
五位殿主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踏入殿內的葉塵五人身上。目光掃過墨淵時,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但當他們的目光觸及葉塵時,除了清虛真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與複雜外,其餘四位殿主,眼中皆是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驚異。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葉塵骨齡之輕,修為卻已臻至靈海境巔峰,甚至半隻腳已然觸碰到了神泉境的門檻!更讓他們心驚的是,葉塵周身那若有若無、仿佛與整個大殿法則隱隱共鳴的混沌道韻,深邃浩瀚,竟讓他們都有些看不透之感。
“此子,便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混沌真君’葉塵?果然名不虛傳!”辰帝心中暗讚。
“好強的根基,好獨特的大道……混沌……”瑤光仙子美眸中異彩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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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泉老祖和霸罡則是目光微凝,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機閣墨淵,攜太清宮葉塵、蘇婉清、王動、小狸,參見諸位殿主!”墨淵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葉塵等人也隨之行禮。
“墨淵長老不必多禮。”清虛真人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傳訊所言‘十萬火急’,關乎‘織亡者’,究竟是何情況?細細道來。”
“是!”墨淵神色一正,當即將遺跡之行的經過,從發現異常空間波動,到遭遇“織亡者”意誌投影與腐蝕核心,再到葉塵最終摧毀核心、煉化能量,以及歸途中所遇青木星之變,原原本本,詳儘無比地敘述了一遍。他言語清晰,邏輯分明,更是以留影石輔以部分關鍵畫麵的回溯。
隨著墨淵的敘述,尤其是當聽到“織亡者”意誌那冰冷寂滅的咆哮,看到那被腐蝕的、搏動著的暗紅色肉核,以及葉塵最後吞噬能量、險死還生的景象時,即便是五位見多識廣的神泉境殿主,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當聽到青木星遭遇的、明顯帶有實驗性質的襲擊時,清虛真人等人的眉頭更是緊緊鎖起。
大殿之內,一片寂靜,唯有墨淵的聲音在回蕩,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綜上所述,”墨淵最後總結道,“‘織亡者’,絕非尋常域外天魔。其本質更接近宇宙寂滅規則的具象化,擁有侵蝕、腐化世界本源的可怖能力,其目標,似乎是係統性地加速特定區域的‘歸墟’進程。其實力深不可測,僅是一道意誌投影和一顆被腐蝕的核心,便需我等拚儘全力,葉塵師弟更是險些隕落。其威脅等級,遠在以往任何域外天魔之上!且其觸角,恐怕已開始向我聯盟境內滲透!”
墨淵說完,大殿內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良久,清虛真人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依墨長老與葉塵所見,這‘織亡者’,與上古記載中,導致仙域崩滅的‘大寂滅’,可有關聯?”
葉塵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稟宮主,諸位殿主。弟子煉化其部分核心本源,感知其氣息意誌,與上古道祖傳承記憶中,那導致最終一戰的寂滅源頭,同出一轍。即便不是主導‘大寂滅’的元凶,也必定是其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或者……是其在當前紀元的一種顯化。”
此言一出,眾人色變!牽扯到上古仙域崩滅的秘辛,這“織亡者”的來頭,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加速歸墟……侵蝕本源……”辰帝喃喃自語,威嚴的麵容上滿是肅殺,“若真如此,此獠便是我靈界萬族,乃至當前整個宇宙秩序的死敵!不死不休!”
“必須立刻動員所有力量,徹查聯盟內外,清除所有可能被侵蝕的隱患!同時,加強對邊境,尤其是那些古老遺跡、空間薄弱點的監控!”瑤光仙子語氣堅決,周身劍意隱現。
幽泉老祖陰冷的聲音響起:“調查自然要調查。不過,僅憑他們幾人之言,以及一些影像,便要斷定如此驚世駭俗之事,是否有些……草率?那所謂的‘織亡者’本源印記,可否讓本座一觀?”他的目光,落在了葉塵身上,帶著一絲審視與懷疑。
葉塵神色不變,掌心一翻,那縷被混沌之氣小心翼翼包裹、封印著的暗紅色本源印記浮現而出。儘管已被封印,但那印記一出現,依舊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想要遠離的虛無與死寂感。
“便是此物。”葉塵將其懸浮於空。
幽泉老祖隔空一抓,一股無形的力量便要攝取那縷印記仔細探查。
然而,就在他的力量即將接觸到混沌封印的瞬間——
嗡!
那縷暗紅印記猛地劇烈震顫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其上的虛無氣息竟然試圖衝擊混沌封印!同時,一股極其隱晦、但惡毒無比的詛咒波動,順著幽泉老祖的那絲力量,反向侵蝕而去!
“哼!”幽泉老祖冷哼一聲,周身幽冥之氣湧動,瞬間將那絲詛咒波動震散,但臉色也微微陰沉了一下。“果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