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非要跟涼王打那個賭,他們何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王漣的目光,都充滿了怨念。
就在這時,涼王府那扇緊閉了一夜的大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的爭執,瞬間停止。
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看向門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隻見蕭煜穿著一身尋常的青色長袍,負手走了出來。
張猛和狄英,跟在他的身後。
“我等,拜見殿下!”
以崔琰為首,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深深地彎下了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聲音恭敬到了極點。
他們的臉上再也不見半分昨往日的倨傲。
而是謙卑至極,畢竟驕傲抗不過蕭煜的大刀。
蕭煜的目光,從他們頭頂掃過,淡淡地開口。
“諸位一大早便聚在本王府前,所為何事啊?”
眾人聞言,紛紛直起身子。
崔琰率先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
“回殿下,我等前些日子都在外地巡視產業,今早才剛剛回來。”
“聽聞殿下就藩涼州,我等身為涼州子民,特來獻上薄禮一份,以表敬意,還望殿下笑納。”
說著,他一揮手,身後的管家立刻捧著一個長長的錦盒,走了上來。
“哦?崔家主有心了。”
蕭煜心裡冷笑。
老狐狸!
昨晚派人去府上取糧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可都在家呢。
今天倒好,變成“剛從外地回來”了。
有了崔琰帶頭,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
“殿下!我王家也為殿下備了薄禮!”
“還有我李家!”
一時間,獻禮之聲此起彼伏。
那些官員也不甘落後,以長史史可信為首,快步走到蕭煜麵前。
“殿下!幸不辱命!”
史可信從懷裡,掏出一大疊厚厚的銀票,雙手奉上。
“下官等人,已將孫德才虧空的八百萬兩白銀,儘數追回,請殿下過目!”
他們現在心裡怕得要死。
誰能想到,這個在京城裡人儘可欺的廢物皇子,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剛來兩天,就拉攏了民心,斬了刺史。
現在更是把整個涼州世家都給壓得抬不起頭。
這哪裡是廢物?
這要是廢物,他們算什麼?
曆朝曆代想打壓世家,整頓吏治而不得的聖天子又算什麼?
他們現在隻求能抱緊這條大腿,日後也好有個從龍之功。
蕭煜看了一眼那疊銀票,對身後的張猛吩咐道:“收下。”
他又看了一眼那些世家家主手裡的禮物。
“都收了。”
“是!”
張猛和狄英立刻帶人,將所有的禮物和銀票,全都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蕭煜才對著眾人,露出一抹笑容。
“諸位,都進來吧。”
眾人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跟著蕭煜,走進了王府。
可當他們來到後院時,卻全都愣住了。
隻見院子中央,隻擺了一張太師椅。
蕭煜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
“諸位都坐吧!”
隨著蕭煜的話音落下,而他們這幾十號人,都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整個院子裡就這一張椅子,他們還能有辱斯文,如市井一般的坐在地上嗎?
“唉,忘記這王府之內,沒有那麼多椅子了。”
蕭煜故作恍然的歎了口氣,隨即滿懷自責的說道:“都怪本王太窮了,連幾把椅子都買不起。”
諸多家主都是人精,他這話一說出口,眾人全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敲詐他們了。
但此時誰都沒接話茬,畢竟昨晚損失了十萬兩白銀,十萬石的糧食。
今早又送了這麼多禮。
他們可不想被當成冤大頭給宰了。
於是,一個個目光都悄悄地瞥向了崔琰。
崔琰眼珠一轉,立刻笑著說道:“殿下當麵,哪有我等坐的份兒?”
“殿下來涼州就藩,吾等沒來得及翻修王府,是我們的罪過,稍後我們就會派人送上門來。”
他對著蕭煜,再次深深一拜。
“殿下如今就藩涼州,總攬軍政民一切事務,乃是我涼州百姓之福。”
“不知殿下,對我等,對這涼州未來的發展,可有何指示?”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官員和家主,全都心頭一震!
他們齊齊反應過來,紛紛跟著附和。
“是啊殿下!我等皆願聽從殿下差遣!”
“請殿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