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扭曲的信息汙泥咆哮逼近,腐蝕性的氣息撲麵而來;後有神秘刀客無聲佇立,其意難測。
數據墳場的死寂被徹底打破,危機從兩個方向同時擠壓而來!
“後退!聚攏!”玉帝低吼一聲,將幾乎虛脫的林癲和抱著小天道的程遠護在身後。
他周身那微薄的帝氣再次流轉,形成一層稀薄卻堅韌的金色光暈,試圖抵擋那撲麵而來的汙穢信息洪流和精神壓迫。
然而,那信息汙泥並非純粹能量攻擊,玉帝的防禦效果甚微,隻覺一股冰冷、混亂、充滿惡意的意誌如同無數細針般穿透屏障,刺入腦海,讓他臉色一白。
程遠則將能量匕首橫在胸前,儘管明知無用,卻也擺出了決死的姿態。
小天道嚇得緊閉雙眼,將臉深深埋進程遠懷裡。
那團龐大的信息汙泥發出無聲的咆哮林癲能清晰地“聽”到),猛地加速,如同潰堤的泥石流般洶湧撲來!
它所過之處,連地麵都仿佛被那濃鬱的信息毒素侵蝕得軟化、變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上方,那道一直靜立如雕塑的身影,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聲音。
仿佛隻是一次簡單的空間閃爍,那個背負長刀的男人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那團信息汙泥的正前方,距離之近,幾乎觸手可及!
他依舊低著頭,破爛的風衣下擺甚至拂過了那汙穢粘稠的體表。
信息汙泥似乎“愣”了一下,它那混沌的感知無法理解這個突然出現、且沒有任何“信息味道”的“空白”物體是什麼。
隨即,它本能地伸出數條由廢棄光纜和數據殘渣構成的、帶著強烈腐蝕性的觸手,狠狠抽向男人!
也就在這一刻,男人終於抬起了頭。
風衣兜帽的陰影下,露出的並非人臉,而是一個光滑的、略帶弧度的純白色陶瓷麵具,麵具上沒有任何孔洞,隻有眉心處一道細微的、暗紅色的豎痕,如同閉合的第三隻眼。
麵對抽來的恐怖觸手,男人背後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然出鞘。
那刀身並非金屬,而是一種仿佛由絕對黑暗構成的、不斷吸收著周圍光線的奇異物質。
刀鋒劃過空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留下了一道短暫存在的、視覺上的“真空”軌跡,仿佛連空間本身都被無聲地切開了!
唰——!
沒有碰撞聲,沒有能量爆鳴。
那幾條足以熔穿金屬的汙穢觸手,在接觸到那黑暗刀鋒的瞬間,就如同被投入強酸中的雪花,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不是被切斷,不是被摧毀,而是構成它們的信息結構、能量、物質,在瞬間被徹底解構、湮滅,化為了最基礎的、無意義的“虛無”!
信息汙泥發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尖銳刺耳的慘叫這一次,連程遠和玉帝都隱約聽到了那直接作用於精神的尖嘯)!
它那龐大的軀體劇烈地翻滾、扭曲,被刀鋒劃過的地方出現巨大的、無法愈合的“空白”缺口,缺口邊緣的數據瘋狂試圖重組,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不斷抹去!
男人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的身影如同在粘稠的時光中滑動,每一次閃現,那柄黑暗長刀就會無聲地揮出。
每一刀落下,信息汙泥龐大的身體就會消失一大塊!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有最極致、最純粹的抹除!
他仿佛不是一個戰士,而是一個……修正錯誤的程序,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刪除掉一段bug代碼!
林癲看得瞳孔驟縮!
他能“看”到那黑暗刀鋒劃過時,引發的局部信息層麵的徹底崩塌和熵增!
那不是毀滅,而是比毀滅更徹底的——歸零!
這男人……他使用的根本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力量!
他是在直接操作信息底層規則?!
不過短短兩三秒,那團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龐大的信息汙泥,就在無聲無息間,被那男人用那柄詭異的長刀,徹底“刪除”得乾乾淨淨,連一絲殘渣都沒有留下!
男人靜立原地,黑暗長刀斜指地麵,純白麵具緩緩轉向林癲四人的方向。
那沒有五官的麵具,卻帶給三人一股比麵對信息汙泥時更甚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是什麼?人?機器?還是某種……更高級的信息實體?
就在林癲全身緊繃,準備迎接未知的審判時,男人卻並沒有攻擊的意圖。
他隻是“看”著林癲,更準確地說,是“看”著林癲手腕上那依舊殘留著微弱藍紋的勒痕,以及他懷中再次陷入沉寂的9527。
片刻的死寂後,一個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電子朗讀般的聲音,直接在三人的腦海中響起,並非通過耳朵:
【檢測到高熵變信息汙染源。檢測到未知係統造物。檢測到異常生命體征。】
【根據‘沉默公約’第7條第3款,非主動攻擊性異常信息體,暫不執行‘淨化’。】
【警告:汙染源穩定性極差,熵增速率超過閾值。繼續擴散將觸發‘公約’強製清除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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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尋求‘織網者’或前往‘虛空淺灘’進行‘梳理’。】
沉默公約?
織網者?
虛空淺灘?
梳理?
這些陌生的詞彙帶著巨大的信息量砸入林癲的腦海,讓他本就混亂的思維更加一團糟。
但他至少明白了一點:這個恐怖的男人暫時不會攻擊他們,甚至……給出了建議?
“你……是誰?”林癲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
白色陶瓷麵具對著他,那平直的聲音再次響起:
【代號:nu空無)。信息熵獸清理單元。】
【汙染源,控製你的熵值。否則,我會回來執行清除。】
說完,代號nu的男人根本不等回應,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無聲息地淡化、消失在了原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