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如同垂死巨獸的哀嚎,將哨站內殘存的寧靜撕得粉碎。
紅色警示燈旋轉的光芒,為每一張緊張的麵孔塗抹上不祥的色彩。
玉帝沒有片刻遲疑。
刃的話語冰冷如刀,卻精準地切中了要害——信息蜉蝣,純信息體,這確實是他目前殘存力量最能克製的威脅。
他雖神力枯竭,但天帝位格的本質,對這類無序的靈體能量依然有著天然的壓製。
他循著空氣中那越來越清晰的、令人心煩意亂的密集振翅聲並非物理聲音,而是直接作用於意識的乾擾波),衝向大廳一側通往上方觀測位的狹窄鐵梯。
腳步踏在鏽蝕的金屬台階上,發出空洞的回響。
頂部是一個小小的環形平台,四周是厚厚的防彈玻璃窗,但此刻窗外已不是廢墟的景象,而是被一片令人窒息的“雲團”所籠罩!
那不是雲,是由無數半透明、閃爍著雜亂彩光的微小光點組成的洪流——信息蜉蝣!
它們個體渺小,但數量龐大到無法估算,如同宇宙塵埃般彙聚成風暴,瘋狂地衝擊著哨站的外壁和傳感器陣列。
每一次衝擊,都讓防彈玻璃發出細微的震顫,平台上的幾個監控屏幕雪花加劇,甚至偶爾會閃過扭曲的亂碼。
這些蜉蝣本身破壞力有限,但它們彙聚成的信息洪流,卻能輕易乾擾甚至覆蓋哨站的防禦係統,為後麵物理攻擊的“清道夫”打開缺口!
玉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體內經脈傳來的刺痛感。
他站定在平台中央,閉上雙眼,將意念沉入丹田深處那幾乎乾涸的金色氣旋。
殘存的天帝神力被艱難地調動起來,如同擠壓海綿裡最後的水分。
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淡金色光芒,開始從他體表滲出。
這光芒如此微弱,與全盛時期照耀三界的輝煌相比,簡直是螢火之於皓月。
但其中蘊含的那一絲至高、至序的“規則”意味,卻讓窗外洶湧的信息蜉蝣群出現了瞬間的遲滯!
玉帝猛然睜開雙眼,眸中金光一閃而逝。
他雙手結出一個古樸的法印,儘管神力微薄,法印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朕禦萬靈,諸邪退散!”
一聲低喝,並非響徹雲霄,卻如同無形的磐石,狠狠砸入那片混亂的信息海洋!
嗡——!
以玉帝為中心,一道極其稀薄、若有若無的淡金色光罩瞬間擴張開來,並非物理防禦,而是純粹的精神與信息層麵的屏障!
光罩緊貼著哨站的外壁蔓延,如同給鏽蝕的金屬覆蓋上了一層神聖的薄膜。
效果立竿見影!
那些撞擊在光罩上的信息蜉蝣,如同飛蛾撲火,彩光瞬間黯淡、消散,被那蘊含秩序規則的金光直接“淨化”!
蜉蝣風暴的衝擊為之一緩,監控屏幕上的雪花乾擾明顯減弱,雖然未能完全清除,但至少為哨站的防禦係統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維持住了基本的感知和反應能力。
然而,玉帝的身體也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嘴角滲出一縷金色的血液這是他本源帝血的顯化)。
維持這個屏障,每一秒都在燃燒他最後的根基!
他咬緊牙關,帝袍無風自動,儘管殘破,那挺直的脊梁卻如同不周山般支撐著這片脆弱的領域。
這是他的戰鬥,屬於天帝的尊嚴之戰,哪怕對手是微不足道的蜉蝣,他也絕不能退讓!
與此同時,主閘門處,戰鬥已進入白熱化。
程遠緊隨疤臉衝到缺口處,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閘門並未完全開啟,隻留下一個僅供射擊的狹窄縫隙。
縫隙外,數隻體型較小的清道夫機械蜘蛛正瘋狂地用能量爪牙和節肢攻擊著加固的閘門,藍色的能量束不時射入,在內部的金屬壁上留下灼痕。更遠處,還有更大的陰影在晃動。
“愣著乾什麼!打那些小的眼睛!關節!”疤臉咆哮著,肩扛的轉輪能量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粗大的能量光柱瞬間將一隻試圖擠進來的蜘蛛轟成了碎片,零件和粘稠的冷卻液四處飛濺。
其他遺民們也各顯神通,改裝步槍、電擊矛、甚至自製的爆炸物,透過射擊孔向外傾瀉著火力。
他們的槍法精準,配合默契,顯然久經戰陣。
程遠壓下心中的驚駭,握緊能量匕首,卻沒有貿然衝上前。
他觀察著戰局,發現這些小型蜘蛛異常靈活,而且似乎有簡單的協同戰術。
他看準一個機會,當一隻蜘蛛試圖從側麵攀爬閘門時,他猛地從射擊孔探出身子,能量匕首劃過一道幽藍的弧線,精準地刺入了其頭部複眼結構的縫隙!
“吱——!”蜘蛛發出尖銳的電子音,動作一僵,冒著電火花從門上跌落。
“小子,有點眼色!”旁邊一個正在給步槍換彈夾的遺民瞥了他一眼,難得地喊了一句。
程遠沒有回應,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戰鬥中。
他的格鬥技巧和反應速度遠超這些依靠義體和武器的遺民,能量匕首在他手中如同死神的吻,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解決掉威脅最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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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成為了缺口處一道靈活而致命的補充防線。
但清道夫的數量似乎無窮無儘,而且攻擊越來越有組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