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癲的虛影如輕煙般緩緩消散,整個地下避難所瞬間被一種詭異的靜謐所籠罩。
原本嘈雜的空間,此刻隻剩下一片死寂,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一般。
然而,在這片死寂之中,卻有一絲微弱的聲音在回蕩。
那是林癲最後說出的那句“等我”,仿佛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這聲音與古老晶體散發的柔和白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氛圍。
這種氛圍既不真實,又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程遠抱著小天道,靜靜地坐在石台旁。孩子的身體因為連番的驚嚇和疲憊而微微顫抖著,但在白光的安撫下,他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沉沉睡去。
小天道的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那是他恐懼和無助的證明。
程遠看著孩子,心中充滿了疼惜和無奈。
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石台上那團已然黯淡的核心白光。
那團白光曾經是如此耀眼,如今卻已失去了大半的光芒,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程遠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林癲最後觸碰過的石台邊緣,仿佛還能感受到一絲虛幻的溫度。
那溫度雖然微弱,卻讓他的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玉帝在不遠處盤膝而坐,嘗試吸納這處空間內相對純淨的能量進行調息。
然而,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似乎與仙界迥異,他的恢複進程異常緩慢,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林癲透露出的信息——世界的“收割”、奧米茄背後的黑手、小天道的真正身份——每一件都足以撼動他過往的認知。
疤臉和幸存的遺民們則忙著檢查這個避難所。
空間比預想的要大,除了中央的石廳,還有幾個相連的小室,裡麵有一些早已停止運作的古老設備,以及一些密封的、不知內容的儲藏櫃。
疤臉嘗試打開其中一個櫃子,卻發現需要特殊的能量密鑰。
“刃,這地方……好像不隻是個臨時避難所。”疤臉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入口閥門處、似乎在監聽外界動靜的刃。
刃轉過身,數據眼掃過整個空間:“‘方舟信標’……顧名思義,它可能具備遠距離傳送或通訊功能。林癲提到,這裡是通往‘盤古’沉睡之地的指引。”
他的目光落在石台那團白光上:“核心能量雖然黯淡,但結構穩定。或許,我們可以嘗試激活它更深層的功能。”
“激活?怎麼激活?”程遠抬起頭,看向刃。
儘管心中牢記著林癲的警告,但眼下,刃的知識和力量仍是他們不可或缺的倚仗。
“需要能量,以及……正確的‘指令’。”刃走到石台前,伸出蒼白的手指,虛點在白光上方,“林癲留下的印記是鑰匙,但我們還需要動力源。這座避難所本身的能源似乎已經枯竭,僅能維持基本照明和維生。”
他環顧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牆壁那些發光的晶體上:“這些晶體……是某種高純度能量結晶,但它們的能量場是內斂的,用於維持這個空間的穩定,無法直接抽取。”
“那怎麼辦?我們上哪兒找能量源?”一個遺民沮喪地問道。外麵是噬骸獸的包圍,這個世界一片死寂,尋找能源談何容易。
就在這時,程遠懷中的小天道忽然動了動,發出一聲細微的夢囈:“爸爸……光……”
孩子無意識地伸出小手,朝著石台白光的方向抓了抓。
緊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團原本黯淡的白光,似乎感應到了小天道的靠近,微微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牆壁上那些發光晶體,也仿佛產生了共鳴,光芒流轉的速度加快了一絲!
雖然變化極其微弱,但在場的人都敏銳地察覺到了!
“這孩子……他能影響這裡的能量場?”疤臉驚訝地看向小天道。
玉帝也睜開了眼睛,眸中金光一閃:“他的血脈……與這‘方舟’同源?”
刃的數據眼瞬間鎖定小天道,眼中流光急速閃爍,似乎在重新評估這個孩子的價值。
“‘鎖芯’……原來如此。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高權限的認證和能量共鳴器。”
程遠立刻將小天道護得更緊,警惕地看著刃:“你想做什麼?”
刃收回目光,語氣依舊平靜:“不必緊張。我隻是確認了林癲信息的真實性。要激活‘信標’,或許不需要外部的強大能源,隻需要……‘鎖芯’的引導。”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座石台,鄭重地說道:把孩子的手,輕輕地放在那道白光之上。
記住,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他的血脈氣息自然而然會引起‘信標’的強烈反應。
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解讀這種響應之後所呈現出來的‘指令’罷了。
然而,程遠卻在這一刻猶豫了起來。
儘管他對林癲充滿了信任,堅信對方絕對不會傷害小天道,但要讓如此年幼的孩子去觸碰那未知的、古老而神秘的造物,其中所潛藏的風險實在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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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刃的真正目的至今仍然撲朔迷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就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了嗎?”程遠眉頭緊蹙,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