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收了真氣，緩步踏入彌漫著血腥氣的戰場。他用流利的蒙語朗聲道：“放下兵器！隻要如實交代元廷陰謀，我可饒你們性命！”沙啞的嗓音穿透死寂，驚起幾隻盤旋的禿鷲。
殘餘騎士們渾身浴血，握刀的手微微顫抖。為首的獨眼騎士突然冷笑一聲，將染血的彎刀擲在沙地上：“漢人小兒，莫要以為我們怕死！不過是......”話音未落，張無忌已閃至他身前，指尖扣住對方腕脈，“我隻問一遍——夜魘騎此番潛入，究竟有多少同黨？又有多少暗樁？”
張無忌指尖凝著陰陽真氣，卻並未落下，隻是目光如炬掃過眾人緊繃的麵龐：“元廷苛政，百姓易子而食，這樣的朝廷還值得你們用命？”他鬆開扣住獨眼騎士的手，任對方踉蹌後退，“看看這戰場，你們的袍澤屍骨未寒，而元帝卻在大都飲人血酒、啖少女肉。”
風沙卷起染血的黑袍，他抬手抹去濺在甲胄上的血漬，語氣忽轉和緩：“隻要說出今夜接應地點，我以豫雍兩州大帥之名起誓，保你們周全。若有武藝傍身，可在我軍中任百夫長；擅謀略者，亦能在帳中出謀劃策。何苦為將傾的大廈陪葬？”說罷摘下腰間玄鐵令牌擲在沙上，令牌與砂礫碰撞發出清越鳴響，驚得殘餘騎士們目光驟縮。
赤紅與幽藍真氣在張無忌身周緩緩消散，戈壁的死寂中隻餘粗重喘息。獨眼騎士盯著沙地上鎏金虎符映出的冷光，喉結滾動數下，終於扯下染血的頭巾擲在腳下”他身後幸存騎士緊握的彎刀紛紛顫抖，有人咬牙將兵器插進沙礫，濺起細碎血沫。
“我們在黑水河畔設了三處暗哨，”獨眼騎士的聲音混著風沙，帶著破釜沉舟的嘶啞，“今夜子時，還有一隊輕騎會帶著密信入關。”他抬起布滿血痂的手，指向西北方若隱若現的山巒，“但你們彆想輕易找到他們，那些人......”話音未落，身旁騎士突然暴起，彎刀直取張無忌咽喉，卻被陰陽真氣凝成的屏障震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
張無忌周身赤藍真氣轟然迸發，將偷襲者震飛的同時，旋身一掌拍在岩壁上。碎石飛濺間，他冷笑著逼近那幾個渾身發抖的騎士，陰陽真氣在掌心翻湧，化作猩紅與幽藍交織的漩渦。隻見他手腕輕抖，真氣如靈蛇般竄出，瞬間纏住試圖逃竄的獨眼騎士腳踝，將人倒提而起懸在半空：“敬酒不吃吃罰酒？”
真氣托著騎士在空中劇烈搖晃，卻始終未傷及要害。張無忌猛地將人摜在沙地上，激起大片塵土：“我既敢以大帥之名擔保，便有容人度量。但再敢耍花樣，下一次纏上你的，就不是真氣，而是要你命的索命繩！”他袖袍一甩，真氣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幾個驚魂未定的騎士癱倒在地。
張無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倒在沙地上的騎士們，周身翻湧的陰陽真氣漸漸平息，卻仍有赤紅與幽藍的微光在指尖縈繞。獨眼騎士掙紮著從沙堆裡爬起，臉上滿是血汙與沙塵，他望著張無忌腰間那枚象征豫雍兩州軍權的鎏金虎符，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
"大帥當真說話算話？"獨眼騎士的聲音沙啞顫抖，帶著幾分不甘心的試探，"我們若是招了，不僅能保命，還能在您軍中謀個職位？"
張無忌冷哼一聲，上前一步，身上殘留的真氣帶起一陣狂風，卷起滿地砂礫："我張無忌身為豫雍大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你們若再敢耍半點花樣，"他猛地抬手，一道真氣擦著獨眼騎士耳畔掠過，在身後岩壁上炸出碗口大的深坑，"這就是下場！"
其餘幾個騎士嚇得臉色煞白，其中一個年輕些的終於崩潰般跪了下來："我說！我們在黑水河畔設了三處暗哨，今夜子時會有一隊輕騎帶著密信入關，他們......他們身上帶著刻有狼頭的令牌，是夜魘騎最高統領才能持有的信物！"
"密信裡寫的什麼？"張無忌目光如電。
"小的真不知道！"那騎士嚇得連連磕頭，"我們隻是負責接應，從來不過問信的內容。不過......不過聽上頭說，這密信關係著一個足以顛覆中原戰局的大計劃！"
獨眼騎士見同伴已經開口，知道再隱瞞也無濟於事，咬咬牙補充道："除了接應的輕騎，在大散關附近的山村裡，還藏著二十名夜魘騎的精銳。他們分散在各個農戶家裡，等待進一步指令。"
張無忌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們夜魘騎的最高統領是誰？"
這話讓幾個騎士麵麵相覷，獨眼騎士猶豫許久，才低聲道："我們從未見過統領真容，隻知道每次傳訊都是通過密信和暗語。不過聽上頭說，統領是元帝最信任的人。"
"很好。"張無忌點點頭，轉頭對身後的副將張龍道，"你帶一百人即刻前往黑水河畔，務必在子時前埋伏好，將那隊輕騎一網打儘。記住，要抓活的！"
"遵命！"張龍抱拳領命，迅速點齊人馬離去。
張無忌又看向趙虎："你帶五十人搜查附近山村，找出潛藏的夜魘騎。切記不可傷及無辜百姓！"
安排完軍務，張無忌再度將目光轉向幾個投降的騎士："你們暫時跟著我，待立功之後，我自會兌現承諾。但若是敢有異心......"他沒有說完，隻是周身真氣微微一震，便讓幾個騎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夜色漸濃，戈壁上的血腥味被涼風漸漸吹散。張無忌望著天邊的冷月，心中暗自盤算。夜魘騎的出現絕非偶然，背後必然隱藏著元廷更大的陰謀。不過至少現在，他已經撕開了敵人的一道口子，隻要順藤摸瓜，定能揪出幕後黑手......
幾個投降的騎士垂頭喪氣地跟在隊伍後麵，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徹底改變。但比起葬身這茫茫戈壁，或許跟著這位年輕的豫雍大帥，真能在這亂世中尋得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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