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起身拂過玄色金紋勁袍，步伐沉穩地走向軟禁諸王的西跨院偏殿。廊下侍衛見他前來，當即垂首行禮，他抬手示意：“把殿內的諸王，一個個帶出來。”
很快，身著華貴蒙古服飾的諸王被陸續帶出，其中既有赤術係後裔的剽悍身影，也有托雷係族的陰沉麵容，最後出來的是僅存的忽必烈係族人，眼神裡藏著幾分不甘與惶恐。他們見張無忌立於庭院中，周身氣場威嚴，紛紛停下腳步，無人敢率先開口。
張無忌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叫你們出來，是想問問——孛羅帖木兒在漠北的根基，還有元廷的虛實，你們知道多少？”
赤術係親王攥緊了腰間的玉飾，蒙古袍上的金線在廊下燈火下泛著冷光，他抬眼看向張無忌，語氣帶著幾分不服卻又不敢強硬：“孛羅帖木兒在漠北的牧地囤了不少糧草，還暗中聯絡了乃蠻部殘餘勢力——但我們赤術係從未與他同流合汙，此前不過是被他脅迫，才不得不假意順從！”
他往前半步，試圖加重語氣證明清白：“至於元廷，如今朝堂混亂，順帝沉迷享樂，權臣互相傾軋，能調動的兵力早已不如從前。若主公肯放我等回去，赤術係願率部歸附，助主公拿下漠北！”
托雷係親王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蒙古袍的袖口沾著些許褶皺，語氣裡滿是壓抑的憤懣：“孛羅帖木兒哪是與我等商議？他靠鐵血手段壓服各部，我托雷係若有半分不從，便要遭他猜忌！”
他抬眼看向張無忌，眼底閃過一絲後怕：“如今族裡的旁支係族，隻因不服他調遣，就被他以‘通敵’之名屠戮殆儘，……我等留在他麾下，不過是苟延殘喘，絕非真心歸順！”
忽必烈係親王抬手理了理衣襟，動作間帶著皇室後裔的沉穩，蒙古袍上的暗紋在廊燈下發著溫潤的光。他目光平靜地迎上張無忌，聲音不疾不徐，沒有半分慌亂：“孛羅帖木兒的鐵血手段，我等早有不滿，但他手握元廷授予的‘鎮北兵權’，麾下有三萬精銳常年駐守漠北重鎮——那支部隊是他一手操練的死士，隻認他的令牌。”
他頓了頓，指尖輕叩袖口，補充道：“我等雖為宗室，卻無調兵之權，府中私兵也不足千人，根本無力與他抗衡。此前順從，不過是為保忽必烈係一脈不被屠戮罷了。”
張無忌道死士？你說的可是指的是夜魘騎？
忽必烈係親王聞言，瞳孔微縮，隨即緩緩搖頭，語氣多了幾分凝重：“並非夜魘騎。孛羅帖木兒的死士喚作‘黑沙衛’，儘數由漠北悍卒組成，經他用秘法操練，尋常刀劍難傷，且隻知服從、不知生死。”
他抬眼看向張無忌，聲音壓得更低：“這‘黑沙衛’常年駐守漠北黑沙城，與夜魘騎一北一南，從未有過交集。此前我曾暗中打探，這支部隊連元廷都調不動，隻聽孛羅帖木兒一人號令。”
張無忌指尖摩挲著腰間令牌，眉峰微挑：“哦？竟還有這般不受元廷掌控的私兵……看來孛羅帖木兒的野心，比我想得更大。”
張無忌微微皺眉，目光深邃地看向忽必烈係親王，沉聲道：“這‘黑沙衛’既如此厲害，那他們駐紮在何處？”
忽必烈係親王往前邁了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稟主公，這‘黑沙衛’常年駐紮在漠北黑沙城。此城位於漠北腹地，四周皆是茫茫沙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孛羅帖木兒將‘黑沙衛’駐紮於此，既可以監控漠北各部，又能作為他日後圖謀大業的根基。”
張無忌眉頭未鬆，指尖在腰間令牌上輕輕摩挲，目光掠過忽必烈係親王，沉聲道：“黑沙城……沙海環繞，易守難攻，倒像是個藏兵的好地方。”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銳利：“那你可知，黑沙衛的兵力部署如何？城中糧草能支撐多久？”畢竟這支部隊是孛羅帖木兒的核心戰力，不摸清底細，後續征討難有勝算。
忽必烈係親王連忙回道：“回主公，黑沙衛約有五千人，分守四門與城內糧倉；至於糧草，聽聞孛羅帖木兒每季度都會從西域調糧補充，至少能支撐半年——但他調糧的路線，我倒知道一條隱蔽的戈壁小道。”
張無忌道說了聽聽。
忽必烈係親王上前半步，聲音壓得更低，生怕漏了關鍵：“那條小道從黑沙城南門出發，繞開常規的綠洲商道，穿越大漠中的‘月牙泉眼’，最終連接西域的糧草據點。”
他抬手虛劃了個路線，補充道：“此路隻有當地牧人知曉，路麵狹窄且多流沙，尋常軍隊不敢走，但勝在隱蔽——孛羅帖木兒的運糧隊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從這走，且護衛兵力遠少於主道。”
張無忌眼底閃過一絲銳光，指尖在案上輕輕一點，沉聲道：“既如此，便按這條小道做文章。”
他轉頭看向聞訊趕來的宋青書，語氣篤定：“你即刻帶一隊哨探，摸清月牙泉眼至西域據點的路線，標記好沿途的流沙區與水源；再讓王勝從洛陽鐵騎中挑出精銳，偽裝成元廷運糧隊，伺機截斷黑沙城的糧草供給。”
宋青書躬身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張無忌又看向忽必烈係親王，目光銳利：“你若能畫出這條小道的詳細地形圖，便是立了一功——日後收複漠北，我可保忽必烈係一脈安穩。”
忽必烈係親王聞言，當即雙膝跪地，雙手交疊於額前，鄭重行禮：“謝主公恩典！屬下這就回去繪製地形圖，定將小道的流沙、水源、彎道一一標注清楚，絕無半分遺漏！”說罷，他起身時眼底滿是感激，此前的惶恐早已消散大半。
張無忌抬手示意他起身，玄色金紋勁袍隨動作輕揚，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好。待糧草線截斷，黑沙城內亂，到那時，我親自去會會這支‘黑沙衛’——倒要看看，是他們的秘法悍卒厲害，還是我麾下的將士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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