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聚在最大的仙人柱前,點燃篝火,喝酒唱歌。
烏娜吉和幾個姑娘跳起了傳統的鬥熊舞,模仿熊的動作憨態可掬;男人們則比試摔跤和射箭,歡聲笑語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蕩。
郭春海和二愣子被灌了不少馴鹿奶酒,臉頰發燙。
托羅布拎著酒囊走過來,一屁股坐在郭春海旁邊:來,再喝點!
不行了...郭春海擺擺手,明天還得...
怕什麼!托羅布硬是把酒囊塞到他手裡,冬天長著呢!
格帕欠也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從懷裡掏出個小皮袋:嘗嘗這個,好東西。
郭春海打開一看,是幾塊黑褐色的膏狀物。二愣子好奇地湊過來:啥呀?
犴油膏,抹在腳上,零下五十度都不凍。格帕欠得意地說,我阿爺的秘方。
郭春海知道這是鄂倫春獵人的寶貝,平時根本不外傳。
他鄭重地道了謝,把油膏小心地收好。
夜深了,狂歡的人群漸漸散去。
郭春海扶著醉醺醺的二愣子回到他們的新家。
火塘裡的柴火劈啪作響,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
二愣子一進門就癱在了獸皮鋪上,嘴裡還嘟囔著好喝...再來...
郭春海苦笑著搖搖頭,給他脫了靴子蓋好被子。
他自己則坐在火塘邊,借著火光檢查新得的獵刀——托羅布送的那把。
刀身狹長鋒利,刀柄纏著紅繩,鞘上刻著精美的花紋。
這是鄂倫春獵人最珍視的隨身物品,能把它送給外人,意味著真正的認可。
窗外,興安嶺的夜空繁星點點。
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靜謐。
郭春海往火塘裡添了根柴,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輩子這時候,他應該正蜷縮在破廟的角落裡,就著劣質白酒麻痹臉上的傷疤。而現在...
二愣子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嘟囔著:海哥...有家了...
郭春海鼻子一酸。是啊,有家了。
不再是岩洞,不是炭窯,而是一座真正的、有人情味的家。
他輕輕撥弄著火塘裡的柴火,看著火星升騰而起,在黑暗中劃出明亮的軌跡。
第二天清晨,郭春海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開狼皮門簾一看,是烏娜吉。
姑娘臉色凝重:阿爸叫你們快去,出事了。
郭春海立刻清醒過來,搖醒了還在酣睡的二愣子。
兩人匆忙穿好衣服,跟著烏娜吉來到阿坦布的仙人柱。
裡麵已經聚集了幾個老獵人,氣氛凝重。
阿坦布見他們來了,指了指地上的一張獸皮:看看這個。
郭春海蹲下身,發現是張被撕爛的狼皮,上麵沾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
皮子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麼猛獸硬生生扯碎的。
昨晚上在溪邊發現的。阿坦布沉聲說,還有這個。他拿出個木匣,裡麵放著幾根粗硬的黑色毛發。
郭春海心頭一緊——是熊毛!
而且從粗細和長度看,是頭體型巨大的成年棕熊。
獨眼?他下意識問道。
阿坦布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郭春海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急忙掩飾:猜的...這麼凶的熊,可能是傷過人的。
阿坦布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是獨眼。十年前被我打瞎了右眼,沒想到還活著。他指了指狼皮,這是它的警告。冬天缺食,它要下山了。
在場的獵人們臉色都變了。
郭春海知道,一頭有經驗的獨眼老熊比普通熊危險十倍——它記仇,而且懂得避開獵人的陷阱。
要組織圍獵。托羅布的父親——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獵人說,趁它還沒傷人。
阿坦布點點頭:明天一早出發。願意去的,現在報名。
在場的獵人紛紛舉手,包括托羅布和格帕欠。
郭春海和二愣子對視一眼,也舉起了手。
你們?阿坦布皺眉,剛來沒多久...
我們有槍。郭春海平靜地說,而且我獵過熊。
仙人柱裡頓時安靜下來。
獵人們交換著驚訝的眼神。
最終,阿坦布緩緩點頭:好。明天日出前在這裡集合。帶足彈藥和乾糧,這一去可能要好幾天。
回到自己的仙人柱,二愣子終於忍不住了:海哥,咱真要去啊?那可是獨眼老熊!
郭春海檢查著雙管獵槍的彈藥,頭也不抬:必須去。要想在這裡立足,就得和大家共進退。
可是...
沒有可是。郭春海抬起頭,阿坦布收留了我們,現在他的村子有危險,我們能袖手旁觀嗎?
二愣子不說話了,默默開始收拾行裝。
郭春海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上輩子那頭熊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但這次不一樣,他們有槍,有經驗,還有一群可靠的同伴。
傍晚,烏娜吉送來了一包肉乾和草藥。
姑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說:小心那隻熊...它殺過我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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