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外麵的歡笑聲漸漸散去。郭春海躺在火塘邊,卻怎麼也睡不著。烏娜吉大膽的表白、阿坦布深不可測的態度、獵人們起哄的場麵...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
上輩子他因為毀容,從未體驗過被姑娘追求的滋味。如今重活一世,竟然在鄂倫春部落裡遇到這種事...命運真是捉弄人。
正胡思亂想著,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郭春海立刻警覺起來,手摸向枕邊的獵刀。
郭大哥...是烏娜吉的聲音,壓得很低,你睡了嗎?
郭春海僵住了,大氣都不敢出。這丫頭大半夜的來乾什麼?要是被人看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你沒睡。烏娜吉鍥而不舍地輕敲著門框,我有話跟你說...
二愣子突然發出震天的鼾聲,嚇得郭春海一激靈。他咬了咬牙,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隔著門簾低聲道:烏娜吉,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不行!姑娘倔強地說,我阿爸明天要去公社開會,一走就是好幾天。等他回來,說不定就把我許給彆人了!
郭春海哭笑不得:那你也不能半夜...
我就問你一句話!烏娜吉打斷他,你願不願意娶我?
這直球打得郭春海措手不及。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委婉地說:烏娜吉,你是個好姑娘,但我現在居無定所,還被張有德追殺...不能連累你。
我不怕!烏娜吉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會打獵,有本事,在哪不能活?再說我阿爸在公社有關係,能幫你擺平張有德...
郭春海心頭一動。這倒是實話,如果真成了阿坦布的女婿,在老金溝站穩腳跟就容易多了。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卑鄙的念頭——利用姑娘的感情算什麼男人?
烏娜吉,你還小...
我十九了!門簾突然被掀開一條縫,烏娜吉紅彤彤的臉蛋擠了進來,村裡像我這麼大的,孩子都會跑了!
郭春海趕緊後退兩步:彆...彆這樣...讓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烏娜吉索性把整個腦袋都探了進來,我烏娜吉敢作敢當!
就在這尷尬時刻,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是村口的警戒信號!
烏娜吉的臉色瞬間變了:出事了!
郭春海也顧不得避嫌了,抄起獵槍就衝了出去。二愣子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咋...咋了?
有情況!郭春海回頭喊道,你在屋裡待著!
村中央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阿坦布披著件熊皮大氅,正在聽守夜的獵人彙報。郭春海擠過去,聽見那獵人說:...看見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村外轉悠。我一吹哨,他們就跑了。
看清長相了嗎?阿坦布沉聲問。
太黑了,看不清。但肯定不是咱鄂倫春人,走路姿勢不對。
郭春海心頭一緊——難道是張有德的人找上門了?
阿坦布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看了郭春海一眼,下令道:加強警戒,兩人一組,把村子周邊都搜一遍。
獵人們立刻行動起來。郭春海被分到和托羅布一組,負責搜查西邊的林子。托羅布一反常態地沒有冷嘲熱諷,而是認真地檢查著雪地上的痕跡。
看這兒。他突然蹲下身,指著幾個模糊的腳印,穿膠鞋的,不是咱們的人。
郭春海仔細查看,腳印很新,而且明顯是刻意放輕腳步留下的。從步距看,來人個子不高,但很壯實。
至少三個人。托羅布判斷道,在這蹲了好一會兒,可能是踩點的。
兩人順著腳印追蹤了一段,發現來人是從老金溝西側的山路過來的,離開時卻分成了兩路——一路原路返回,另一路往北去了。
奇怪...托羅布皺眉,往北是懸崖,沒路啊。
郭春海突然想到什麼:除非...他們有人在北邊接應!
兩人趕緊把這個發現彙報給阿坦布。老獵人聽完,臉色更加凝重了:看來是衝著你們來的。他對郭春海說,張有德的手伸得夠長的。
烏娜吉擠過來,緊緊抓住郭春海的胳膊:阿爸!咱們得幫郭大哥!
阿坦布沒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看了看郭春海,眼神複雜。
先確保村子安全。老獵人最終說道,明天一早我去公社,打聽打聽消息。其他人輪流守夜,發現可疑人物直接抓起來。
人群散去後,郭春海和二愣子回到仙人柱。二愣子酒早就醒了,緊張地問:海哥,真是張有德的人?
八成是。郭春海檢查著槍械,咱們得做好準備。
啥準備?
兩種可能。郭春海豎起兩根手指,一是張有德派人來抓我們,二是...他頓了頓,他知道了獨眼熊的事,想要熊膽和熊皮。
二愣子瞪大眼睛:那咋辦?
先看看阿坦布明天從公社帶回來什麼消息。郭春海吹滅了油燈,睡吧,明天還有的忙。
黑暗中,他聽著二愣子均勻的鼾聲,思緒卻飄到了彆處。烏娜吉大膽的表白、神秘出現的陌生人、阿坦布意味深長的眼神...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讓他隱隱感到不安。
窗外,興安嶺的夜風呼嘯而過,卷起陣陣雪霧。遠處傳來幾聲狼嚎,又很快被風聲淹沒。郭春海握緊了獵槍,默默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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