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現,郭春海就被仙人柱外的馬蹄聲驚醒。
他掀開狼皮褥子,發現烏娜吉已經不在身邊——姑娘天不亮就起來照顧黑箭了。
火塘裡的餘燼還泛著暗紅,吊在上麵的鐵鍋冒著絲絲熱氣,飄出肉粥的香味。
海哥!二愣子的大嗓門從外麵傳來,馬備好了!
郭春海披衣出門,晨光中看見四匹駿馬已經整裝待發。
孟和正幫著格帕欠檢查鞍具,烏娜吉則抱著黑箭站在一旁,小狗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不再多住一天?孟克老屯長拄著拐杖走來,右耳的傷口已經結痂,讓黑箭再養養傷...
烏娜吉搖搖頭,輕撫愛犬的腦袋:它結實著呢,再說路上我抱著它騎。
郭春海理解姑娘歸心似箭的心情。
出來三天,老金溝不知怎麼樣了,阿坦布肯定也在擔心他們。
簡單的告彆後,四人踏上了歸途。
孟和執意送了他們一程,直到岔路口才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彆。
白爪子的頭顱被小心包裹著,掛在郭春海的馬鞍旁——這是帶給阿坦布的禮物。
海哥,二愣子策馬與郭春海並行,你說阿坦布見了這狼頭,會不會樂得把北大倉都拿出來?
郭春海笑著搖頭:老爺子摳門著呢,頂多給咱一人一碗。
說說笑笑間,太陽已經爬上了山頭。深冬的興安嶺銀裝素裹,陽光透過樹梢,在雪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紅馬輕快地跑在前麵,馬蹄揚起細碎的雪粉。
烏娜吉突然指著遠處的一片林子,那不是老金溝的界樹嗎?
果然,前方出現了一棵高大的紅鬆,樹乾上刻著鄂倫春人的圖騰標記——這是老金溝的地界。到了這裡,就等於到家了。
格帕欠興奮地一夾馬腹,青驄馬箭一般衝了出去。
二愣子不甘示弱,也跟著催馬狂奔。郭春海和烏娜吉相視一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黑箭似乎也感受到了家的氣息,在烏娜吉懷裡不安分地扭動著。
轉過一片白樺林,老金溝的炊煙映入眼簾。村口已經聚集了聞訊趕來的人群,阿坦布披著熊皮大氅站在最前麵,花白的辮子在風中飄揚。
阿爸!烏娜吉遠遠地喊道,聲音裡滿是歡喜。
阿坦布快步迎上來,先看了看女兒懷裡的黑箭,確認無礙後才轉向郭春海:成了?
郭春海解下馬鞍旁的包裹,雙手奉上白爪子的頭顱:幸不辱命。
老獵人接過包裹,掀開一角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小子!簡單的三個字,卻比任何讚美都珍貴。
村口頓時沸騰起來。獵人們圍著白爪子的頭顱嘖嘖稱奇,女人們則忙著給歸來的勇士們遞熱茶和肉乾。饅頭從人群中擠出來,興奮地撲向郭春海,尾巴搖得像風車。
海哥!托羅布擠到前麵,眼巴巴地看著郭春海,新槍好用不?打死多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