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心頭猛地一跳——那不是貂爪,而是熊瞎子冬眠前留下的記號!
重生前的記憶碎片突然閃現:1984年正月十五那一天,三家屯就有獵戶在熊倉子前折了一條腿。
彆過去。他一把拉住要往前湊的烏娜吉,是熊倉子。
二愣子一聽到熊膽能賣二百多塊錢,眼睛都亮了起來,興奮地喊道:“熊膽現在供銷社收二百多呢!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郭春海無情地打斷了。郭春海的聲音比北風還要冷,他嚴厲地說道:“正月不動刀槍。”接著,他又質問二愣子:“阿坦布是怎麼囑咐你的?”
烏娜吉卻沒有理會郭春海的質問,她用力掙開了郭春海的手,然後像一隻輕盈的小鹿一樣,踩著鹿皮靴子,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走到雪地裡,折了一根樺樹枝,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插在雪地上。
郭春海看著烏娜吉認真的側臉,心中不禁一動。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前聽說過的一件事,據說這丫頭後來成為了鄂倫春族的第一個女獵人。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燙,於是他從懷裡掏出半塊玉米餅,毫不猶豫地掰開,分給了烏娜吉和二愣子,溫柔地說:“歇會兒再乾吧。”
二愣子接過玉米餅,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指著遠處大聲喊道:“海哥,那是不是貂糞?”
郭春海聞言,連忙眯起眼睛,朝著二愣子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潔白的雪地上,有幾點黑芝麻似的痕跡,那顯然就是貂糞!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滑過去蹲下,指尖撚起一粒搓開,湊到鼻尖聞了聞:新鮮的,今天早上剛拉的。
他抬頭環顧四周,指著三棵呈品字形生長的落葉鬆,去那邊下兩個夾子,貂喜歡在這種地方做窩。
烏娜吉學著他的樣子檢查樹根,忽然輕呼:這兒有毛!她指尖拈著一撮泛銀光的紫黑色毛發,在雪地裡格外顯眼。
郭春海接過來對著光看,心跳加速:是公貂的領毛,這畜生個頭小不了。他麻利地在烏娜吉發現毛的地方下了個雙簧夾,這種夾子彈力大,專門對付力氣大的成年公貂。
天色漸暗,林子裡開始起風。郭春海把最後一個夾子下在一叢刺五加旁邊,那裡有被啃過的漿果梗。他掏出旱煙袋,想了想又塞回去——煙味會驚了貂。
回吧。他拍掉膝蓋上的雪,後天來收。
回程時烏娜吉滑在最前麵,鹿皮袍子在雪地上劃出一道流暢的曲線。二愣子突然壓低聲音:海哥,你看那丫頭腰上彆的是啥?
郭春海望過去,烏娜吉腰間不知何時多了把帶鞘的小刀,刀柄上纏著紅繩。鄂倫春獵刀,他輕聲說,女孩十六歲成年禮時長輩給的。
話音剛落,烏娜吉突然一個急停,滑雪板鏟起一片雪霧。她蹲下身撥開積雪,聲音發顫:春海哥,這腳印...
郭春海滑過去一看,後脊梁頓時竄上一股涼氣——雪地裡赫然是個碗口大的熊掌印,邊緣的雪還沒凍實。他猛抬頭,二十步外有個被雪半掩的樹洞,洞口垂著冰溜子。
快走!他一把拽起烏娜吉,這畜生醒著呢!
三人拚命往回滑,直到看見老金溝的炊煙才敢放慢速度。二愣子喘得像拉風箱:海哥,那熊掌印咋恁大?
郭春海沒答話,他想起重生前那個被熊撕掉半邊臉的獵戶。
烏娜吉突然說:我阿爸說過,正月裡醒熊是餓瘋了,最危險。
遠處傳來鄂倫春獵犬的吠叫,屯子裡已經亮起了鬆明子火把。
郭春海望著暮色中起伏的山巒,知道更大的考驗還在後頭。那八個夾子能不能逮到貂,反倒成了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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