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靜了下來,隻剩下眾人粗重的喘息聲。二愣子癱坐在樹下,臉色煞白:我...我差點尿褲子...
烏娜吉走過去檢查熊屍,突然了一聲:你們看。
郭春海湊近一看,也愣住了——這頭黑熊的腹部有一圈明顯的勒痕,像是被什麼長期束縛過。更奇怪的是,它的左前掌缺了一根爪子,斷口很平整,像是被利器切斷的。
是馬戲團逃出來的?二愣子異想天開。
阿坦布搖搖頭,用獵刀撥開熊脖子處的毛發:看這個。
一個已經長進肉裡的鐵環隱約可見,上麵還連著半截鐵鏈。郭春海頓時明白了——這頭熊曾經被人囚禁過,後來掙脫逃進了山裡,不知怎麼找到了這個木屋當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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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選木屋...烏娜吉輕聲道,它習慣住人的地方。
眾人沉默地站在雪地裡,突然對這頭死去的猛獸產生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它本不該在這裡,不該以這種方式死去。
收拾獵物吧。阿坦布最終打破了沉默,皮子能賣個好價錢。
郭春海點點頭,掏出獵刀開始剝皮。他的動作很利落,但心思已經飄遠了。重生前的記憶裡,八十年代確實有不少人私養黑熊取膽,這頭大概就是逃出來的其中之一。
烏娜吉蹲在旁邊幫忙,少女的手法比郭春海還嫻熟,鄂倫春姑娘從小就要學這個。她突然壓低聲音:海哥,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
木屋裡有熊。烏娜吉的眼睛直視著他,你帶我們來的方向不對。
郭春海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少女的直覺準得嚇人。他確實隱約記得這一帶有個逃逸的傷熊,但沒想到會在木屋裡。
猜的。他含糊地回答,熊的習性有時很怪。
烏娜吉沒再追問,但眼神裡的懷疑沒散。郭春海突然意識到,自己重生的秘密或許瞞不過這雙眼睛太久。
剝完皮已是正午時分。眾人圍坐在木屋外的空地上生火烤肉,雖然屋子已經塌了一半,但好歹能擋風。二愣子不知從哪翻出個生鏽的鐵鍋,正忙著煮雪水。
這熊肉咋這麼柴?托羅布嚼著烤肉抱怨。
圈養的都這樣。阿坦布抽著旱煙解釋,沒跑過山,肉不緊實。
烏娜吉小口喝著熱水,突然站起身走向殘破的木屋。郭春海跟了過去,看見少女正在翻檢屋角的雜物。
找什麼?他問。
這個。烏娜吉舉起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項圈,上麵還連著半截鐵鏈,它以前戴的。
郭春海接過項圈,內側刻著幾個模糊的字:黑風山養殖場。重生前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1983年冬天,確實有個養殖場跑了幾頭熊,林業局還發過通知。
可憐的家夥。烏娜吉輕聲道,它隻是想找個地方睡覺。
郭春海默默把項圈扔進火堆。鐵鏈在火焰中漸漸發紅,就像那雙已經熄滅的黃綠色眼睛。
下午還搜山穀嗎?二愣子啃著熊掌問。
郭春海收起感慨,這樣的天氣,正適合找熊倉子。
眾人收拾好裝備準備出發時,烏娜吉突然落在最後。郭春海回頭看見她正對著木屋廢墟低聲說著什麼,手裡捏著一小撮煙草——鄂倫春人告慰山靈的儀式。
少女做完儀式,小跑著追上隊伍。她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但郭春海知道,這場獵殺會在她心裡留下些什麼。
風雪漸小,遠處的山穀像張開了懷抱。黑珍珠突然興奮地叫了兩聲,朝著某個方向豎起耳朵。郭春海順著望去,一片向陽的斜坡上,幾棵粗壯的紅鬆格外顯眼。
那邊。他指了指,熊最喜歡那種樹。
烏娜吉已經取下了長弓,箭搭在弦上:走嗎?
郭春海緊了緊槍帶,天黑前至少再清一個倉子。
隊伍向著山穀進發,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木屋廢墟漸漸消失在視野中,隻有那縷青煙還在風雪中倔強地升騰,像是不甘的靈魂最後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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