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透過柞樹新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郭春海不時停下檢查地麵的痕跡——斷角的公羊左前蹄印略淺,這是它去年冬天在冰麵上摔傷留下的特征。
阿坦布突然舉起枯瘦的手臂。前方二十米處的灌木叢微微晃動,幾片嫩葉緩緩飄落——不是風吹的。
郭春海打了個戰術手勢。烏娜吉和二愣子悄無聲息地向右迂回,犴筋繩索在他們手中像活物般蠕動;趙衛東打開改造過的對講機,旋鈕轉到預設頻率時發出輕微的聲。
灌木叢後傳來的啃食聲。郭春海慢慢撥開眼前的枝葉,看到三隻青羊正在空地上啃食嫩芽。斷角公羊不在其中,但那隻左耳缺口的母羊脖頸上同樣戴著金屬項圈,紅燈每隔十秒閃爍一次。
準備。郭春海舉起三根手指,開始倒計時。三、二、一——
劈啪!對講機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磁噪音。母羊猛地抬頭,項圈紅燈瘋狂閃爍。就在它要逃跑的瞬間,烏娜吉的犴筋套索從側麵飛來,精準地套住了它的左前蹄。
二愣子拽緊繩索的瞬間,母羊爆發驚人的力量跳起,後蹄幾乎踢到他的太陽穴。格帕欠撲上去按住羊背,卻被一記頭槌撞得鼻血直流。混亂中郭春海看到母羊的瞳孔——不是野生動物受驚時的擴散,而是詭異的規律性收縮,像被無形的線拉扯著。
項圈在放電!趙衛東大喊。他舉著對講機衝上前,天線幾乎戳到母羊脖子上。一陣更劇烈的乾擾噪音後,項圈地彈開了。
母羊突然僵住,然後像被抽走骨頭般癱軟下來。它茫然地環顧四周,鼻孔劇烈翕動,最後發出一聲顫抖的咩——,完全不同於之前機械般的動作。
遠處山脊傳來急促的聲。斷角公羊出現在百米外的岩石上,脖頸項圈閃著危險的紅光。它沒有逃跑,而是用前蹄有節奏地敲擊岩麵,每敲一下就向懸崖邊緣退半步。
它在引我們過去......烏娜吉的警告被一聲狼嗥打斷。
聲音來自峽穀對麵。郭春海迅速轉身,看到灰影在樹林間一閃而過——是隻獨狼,左後腿明顯瘸著,肋骨在皮毛下清晰可見。但它移動的速度依然快得驚人,轉眼就繞到了羊群後方。
紅繩會驅逐的失敗品。阿坦布眯起眼睛,被項圈折磨瘋的看門狗。
局勢瞬間混亂。母羊掙紮著要回歸群體,獨狼在岩石間迂回包抄,斷角公羊則不斷發出警報聲。郭春海剛要舉槍,烏娜吉已經張弓搭箭——但她的箭頭在狼與公羊之間搖擺不定。
托羅布對空鳴槍。槍聲在峽穀中回蕩,驚起一群榛鳥。獨狼短暫退縮了一下,卻趁機撲向最弱小的那隻羊羔。
千鈞一發之際,斷角公羊從三米高的岩石一躍而下,斷角直接撞在獨狼側腹。狼吃痛鬆口,轉身咬向公羊脖頸,卻被金屬項圈卡住了牙齒。電流的藍光閃過,狼和羊同時發出慘叫。
郭春海衝上前時,獨狼已經瘸著腿逃向密林。斷角公羊倒在血泊中,項圈扭曲變形,仍不時迸出電火花。烏娜吉跪下來檢查傷勢,發現狼牙在它肩胛骨上留下四個血洞。
能活。她掏出鹿皮小包,把苦艾粉撒在傷口上,但項圈卡死了。
趙衛東用改錐撬開項圈外殼,露出裡麵複雜的電路。有自毀裝置......他剪斷一根紅線,整個項圈地彈開了。
公羊劇烈顫抖起來,瞳孔終於恢複自然的放大狀態。它掙紮著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用頭去蹭母羊的脖頸——那裡也有道被項圈磨出的傷痕。
夕陽西下時,狩獵隊帶著受傷的母羊撤回營地。斷角公羊始終跟在百米外,不時發出低沉的聲。阿坦布說這是青羊表達感謝的方式,但郭春海更在意的是——
無線電信號源在東北方。趙衛東指著對講機信號強度表,距離不超過兩公裡。
夜幕降臨後,郭春海守夜時發現斷角公羊還站在營地邊緣的岩石上。月光下,它脖頸的傷口結著深色血痂,但眼神已經不再機械。當郭春海輕輕吹響鹿骨哨時,公羊竟然回應了類似的音調。
這讓他想起重生前在滇西北見過的岩羊——那些真正自由的生靈,會在月夜對著群山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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