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仔細研究著海圖,突然在一個小島旁發現行小字:龍睛灣,立秋後三日,虎斑成群。
這事兒彆聲張。他把海圖藏進貼身口袋,等禁獵期過了,咱們單獨去探探。
第二天一早,屯裡的大喇叭突然響了。王支書扯著嗓子喊:縣裡要辦漁業學習班,哪個後生想去?管飯還給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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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海第一個報了名。學習班在縣水產站辦,教的是正經的航海知識和捕撈技術。和他一起去的還有格帕欠,二愣子因為受罰,隻能留在屯裡跟老爺子采藥。
水產站的教室擠滿了人,講台上站著個穿海軍製服的中年人,黑臉膛上兩道濃眉。
我姓鄭,在海軍乾過二十年輪機長。他說話像打雷,今天教你們看海圖!
郭春海學得如饑似渴。他第一次知道潮汐有大小月之分,第一次看懂那些曲折的等深線,第一次明白漁船要分流刺網拖網圍網......
課間休息時,鄭教官注意到郭春海筆記本上畫的船型圖:你想買船?
郭春海老實回答,二手木殼的,帶柴油機。
鄭教官哈哈大笑:現在誰還要木殼的?玻璃鋼的才耐用!他壓低聲音,不過我倒知道有批退役的軍用通訊艇要處理,鋁合金殼體的,就是沒動力......
放學路上,郭春海和格帕欠繞道去了趟造船廠。看門的老頭聽說他們想買船,直接領到後院。那裡停著幾條舊船,最顯眼的是條藍白相間的木殼船,船頭上還殘留著遼漁018的字樣。
這條咋樣?老頭拍拍船幫,七成新,十二馬力柴油機,帶絞盤。
郭春海爬上船仔細檢查。甲板有些開裂,但龍骨完好;發動機鏽跡斑斑,可氣缸壓力還行。最讓他心動的是船艙裡的探魚儀,雖然型號老舊,但總比沒有強。
多少錢?
原價兩千八,老頭眯著眼,看你們是山裡來的實在人,兩千四拿走。
回屯的路上,兩人算了一路賬。就算把這次趕海的收入全加上,還差一千多。經過供銷社時,郭春海突然停下:進去看看。
櫃台裡擺著幾瓶椴樹蜜,標價五塊錢一斤。郭春海眼睛一亮:後山那片椴樹林,該流蜜了吧?
當天晚上,狩獵隊又開了個會。這次連屯裡的老人都來了,圍著炕桌坐成一圈。郭春海把造船廠的見聞說了,最後提出個大膽計劃:全員采蜜!
那片老椴樹群,托羅布老爺子撚著胡子,少說能出兩百斤蜜。供銷社收五塊,黑市能給到八塊......
不行!王支書突然推門進來,集體財產能隨便動嗎?得打報告!
屋裡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等報告批下來,蜜期早過了。
這麼著,王支書突然話鋒一轉,你們以生產隊名義承包,交三成給集體,剩下的自己分。
眾人喜出望外,這可比預想的劃算多了!郭春海當場寫了承包書,按了手印。王支書臨走時,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船買回來,記得帶屯裡人一起致富。
采蜜比想象中艱難。那片椴樹林在陡峭的陽坡上,樹都有合抱粗。郭春海和格帕欠負責上樹掛蜂桶,二愣子在下麵傳遞工具,白樺和烏娜吉熬製驅蜂的艾草煙。
最危險的是取蜜環節。郭春海用麻繩把自己吊在樹杈上,小心翼翼地揭開蜂桶。野蜂地炸了窩,儘管戴著麵罩,他還是被蜇了十幾下。烏娜吉在樹下急得直跺腳,孩子在她懷裡哇哇大哭。
取下的蜜脾裝在鐵桶裡,由女人們背下山。托羅布老爺子用祖傳的法子過濾——粗棉布包著蜜脾,懸在樺木桶上慢慢瀝。金黃色的蜜液滴落時,整個院子都香得醉人。
三天下來,眾人累得脫了層皮,但收獲驚人:足足二百八十斤椴樹蜜!按約定交給集體八十斤,剩下的正好每人分四十斤。郭春海那份直接賣給了供銷社,換回二百四十元現金。
還差多少?烏娜吉夜裡悄悄問。
郭春海算了算:加上之前的,有一千二了。再趕兩趟海,差不多。
孩子在小床上翻了個身,手腕上的葉脈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烏娜吉輕輕拍著他,突然說:我有個主意......
第二天,屯裡傳開個消息:烏娜吉要辦山珍海味學習班,教婦女們做魚醬和醃山菜!報名的人擠滿了郭家小院,連鄰屯的都來了。
烏娜吉把孩子交給白樺,係上圍裙開始示範。她把海魚剔骨剁碎,拌上野韭菜和山花椒,裝進壇子發酵;山蕨菜用海鹽揉搓,再淋上熬製的海鮮汁。最絕的是她用海帶包著林蛙油做的山海卷,蒸熟了香飄十裡。
這手藝!王支書嘗了一口,立刻拍板,咱們屯辦個加工廠!縣裡正搞一村一品
消息像長了翅膀。沒幾天,縣供銷社的采購員就上門了,當場訂了五十壇魚醬和三十斤醃菜。雖然錢要等交貨才給,但總算有了盼頭。
禁獵期的第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狩獵隊變成了山海特產隊,白天趕海,晚上加工山貨。二愣子因為表現好,提前解除了禁獵令,乾活比誰都賣力。
立秋前一天,郭春海獨自去了趟黑龍湖。湖麵平靜得像麵鏡子,倒映著天上的雲彩。他蹲在岸邊,看見幾條小魚苗在淺水處遊動,忽然想起那隻死去的母麅。
會好的。他輕聲說,不知是對魚說,還是對自己說。遠處傳來幾聲蛙鳴,像是在回應他。夕陽西下,郭春海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水裡,隨著波紋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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