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的腳碰到了堅硬的岩石。郭春海用最後的力氣把孩子舉過頭頂,攀上礁石。回頭看去,其他人也陸續遊了過來,最讓人擔心的是老崔——他年紀最大,又被柴油機燙傷了手。
堅持住!郭春海把孩子交給烏娜吉,又跳回海裡接應老崔。
當所有人都狼狽不堪地爬上礁石時,山海關號已經隻剩下桅杆還露在水麵上,不久便完全消失了。礁石上,眾人癱坐成一圈,喘得像風箱。
數數人!郭春海啞著嗓子喊。
一、二...五,齊了!格帕欠清點完畢,就是物資全完了...
確實,除了隨身衣物和郭春海死死攥住的防水手電,他們一無所有。更要命的是,礁石隻有半個籃球場大,漲潮時很可能會被完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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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娜吉解開孩子,發現小家夥居然還睡著,小臉被海水泡得發白。她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孩子,輕輕拍出他耳朵裡的水。
看那邊!二愣子突然指著礁石一側的凹處。
那是個半浸在水中的洞穴,洞口被常年衝刷得光滑圓潤。眾人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擠進去,雖然潮濕,但總算能避開刺骨的海風。
老崔檢查了下環境,突然笑了:天無絕人之路!他指著洞壁上的貝類,藤壺!能充饑!
郭春海用獵刀撬下幾個,剝開硬殼,裡頭是拇指大的肉柱。生吃雖然腥,但確實能補充體力。烏娜吉發現了幾叢長在岩縫裡的海白菜,也采來分給大家。
夜幕降臨,風浪更大了。雨點像小石子般砸在礁石上,眾人隻能蜷縮在洞穴深處。孩子醒了,餓得直哭。烏娜吉急得團團轉,突然摸到貼身藏著的一個小布包——是臨走前老爺子給的護身符!拆開一看,裡頭竟是幾片參須和一塊黑乎乎的糖膏!
參糖!她喜極而泣,趕緊掰了一小塊化在水裡喂給孩子。
後半夜,風雨漸歇。郭春海走出洞穴,發現滿天星鬥。他憑著小時候爺爺教的北鬥定方向,判斷出陸地的方位。
離岸不會超過二十海裡。他回到洞裡對大家說,天亮後如果有船經過...
這鬼地方哪來的船。老崔苦笑,得自己想辦法。
天蒙蒙亮時,郭春海被一陣聲驚醒。洞口淺水處,幾條海魚正被困在退潮形成的水窪裡!他立刻叫醒格帕欠,兩人徒手就抓住了三條。
更令人驚喜的是,二愣子在礁石背麵發現了被海浪衝上來的船板——正是他們失事的山海關號的一部分!上麵還纏著半截漁網和幾個空塑料瓶。
有辦法了!老崔眼睛一亮,做筏子!
說乾就乾。郭春海用獵刀把木板削成條,老崔則用漁網和塑料瓶編織浮力裝置。烏娜吉和白樺負責收集更多的藤壺和海藻當乾糧。到中午時分,一個簡陋但結實的木筏已經成型。
順潮水往西南漂,老崔指著太陽,一定能碰到漁船航線。
眾人把剩下的魚分成六份,用海藻包好帶上筏子。臨行前,郭春海在洞穴最深處刻了個標記——這是獵人的習慣,留下蹤跡以便日後尋找。
木筏入水後,比預想的要穩當。老崔用一塊木板當舵,控製著方向。孩子被放在最中央,由烏娜吉和白樺護著。漂出約莫兩海裡,格帕欠突然指著遠處喊:看!那是不是船?
眾人極目遠眺,果然在天際線上看到個小黑點。郭春海立刻脫下襯衫綁在木板上揮舞,二愣子則用塑料瓶有節奏地拍打水麵製造反光。
漫長的二十分鐘後,那船終於改變了航向,朝他們駛來。當看清船身上的中國漁政字樣時,連一向沉穩的郭春海都紅了眼眶。
獲救後的手續繁雜又漫長。等他們終於回到綏芬河碼頭時,已經是第三天傍晚。遠遠地,他們就看見托羅布老爺子站在棧橋儘頭,身旁的篝火上煨著那鍋答應好的鹿肉湯。
船沒了可以再造,老爺子給每人盛了碗熱湯,人回來就好。
夜深人靜時,郭春海和烏娜吉躺在借宿的漁家炕上。孩子睡在兩人中間,小手還緊緊攥著父親的一根手指。
怕嗎?烏娜吉輕聲問。
郭春海望著窗外的星空:怕。但更怕一輩子困在山裡,沒見過大海的樣子。
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畫出道道水波般的紋路。遠處潮聲陣陣,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承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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