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綏芬河碼頭已經燈火通明。
山海號的柴油機作響,郭春海站在船頭,望著漆黑的海麵。五月的海風還帶著涼意,他裹緊了烏娜吉給他新做的棉布外套。
今天去哪兒?老崔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金牙在船艙燈光下泛著黃光。
郭春海展開張教授給的海流圖:暖流和寒流交彙處,張教授說這個季節可能會有沙丁魚群洄遊。
自從成為海洋保護區巡護船後,山海號每次出海都肩負著科研和捕撈雙重任務。船上新添的設備讓老崔愛不釋手——尤其是那台可以測量海水溫度和鹽度的儀器,老漁夫稱之為龍王爺的舌頭。
天蒙蒙亮時,他們到達了預定海域。海麵出奇地平靜,像一塊巨大的深藍色玻璃。郭春海放下水下攝像機,屏幕上映出的景象卻讓人失望——除了零星的小魚,幾乎看不到像樣的魚群。
要不換個地方?二愣子打著哈欠建議。
郭春海正要回答,突然發現探魚儀屏幕上閃過一片密集的光點!那信號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消失了。
等等!他示意大家安靜,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幾分鐘後,光點再次出現,這次更加密集,幾乎連成一片。與此同時,平靜的海麵突然泛起無數細小的漣漪,仿佛下起了小雨。
魚群!是沙丁魚群!老崔激動得差點咬到舌頭,好家夥,這密度......
不用他多說,格帕欠和二愣子已經行動起來。特製的圍網被緩緩放入水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弧形。郭春海指揮著船速,讓網口始終對準魚群移動的方向。
當收網開始時,絞盤發出前所未有的聲。網繩繃得像弓弦,船身都因為受力不均而微微傾斜。
太多了!網要撐破了!老崔額頭冒汗,死死把住舵輪。
當網兜浮出水麵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銀光閃閃的沙丁魚擠得密密麻麻,少說有兩噸重!網眼都被撐大了,不少小魚正從縫隙中溜走。
快!分裝!郭春海當機立斷。
眾人手忙腳亂地用抄網分裝漁獲,可速度遠遠趕不上魚群掙紮逃散的節奏。眼看就要損失大半,郭春海突然靈機一動:用活水艙!
山海號的活水艙原本是設計用來暫養高檔海產的,容量有限。但此刻顧不得許多,他們把所有能盛水的容器都利用起來,甚至連做飯的大鐵鍋都裝滿了魚。
即使這樣,仍有將近一半的沙丁魚逃回大海。但保住的那些已經讓冷艙裝到了九成滿。
電台呼叫其他船!郭春海抹了把汗,把坐標告訴他們!
很快,五六艘收到消息的漁船趕到了。令人感動的是,這些船沒有急著下網,而是先幫著山海號處理已經捕獲的魚獲。大家分工協作,有的分裝,有的加冰,有的記錄數據,場麵熱火朝天卻又井然有序。
這才叫兄弟船隊!老崔的金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中午時分,魚群突然改變了遊動方向,開始向深海移動。就在大家準備返航時,郭春海注意到探魚儀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是鯨魚!那條布氏鯨又回來了,正在水下驅趕魚群。
看那兒!二愣子指著不遠處躍起的鯨魚背鰭。
在鯨魚的幫助下,魚群再次被趕到淺水區。這次所有船一起下網,場麵蔚為壯觀。六艘船圍成一個大圈,網連網,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當收網令下達時,海麵上銀光四濺,仿佛整個大海都在沸騰。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魚!一個老漁民激動得老淚縱橫。
傍晚返航時,整個船隊都滿載而歸。碼頭上早已得到消息,縣水產公司派來了五輛冷藏車,還有十幾個臨時雇用的分揀工。過秤、記賬、裝車......忙活到半夜才結束。
山海號的漁獲足足有四噸半,賣了將近三千元!更讓人驚喜的是,縣罐頭廠廠長親自找上門,要簽訂長期供貨合同:有多少要多少,價格上浮一成!
慶功宴在碼頭空地上舉行。各家媳婦搬來自家的拿手菜,烏娜吉的沙丁魚三吃最受歡迎——油炸魚排、魚丸湯、還有用山野菜拌的魚鬆。孩子們舉著烤魚串在人群中穿梭,歡聲笑語隨著海風飄出老遠。
酒至半酣,罐頭廠廠長拉著郭春海說起了心裡話:咱們廠設備老舊,競爭不過大連那些大廠。要是你們能保證穩定供貨,我打算專門開發山海牌係列......
這個提議讓大家眼前一亮。老崔當場拍板:從今天起,咱們成立漁業合作社!統一標準,統一銷售!
當晚,十幾艘漁船的當家人聚在山海號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合作社章程。郭春海提出的資源共享、風險共擔、收益分成原則獲得一致通過。最年長的劉老爺子捋著胡子感歎:早該這樣了!單打獨鬥哪比得上抱團取暖!
夜深了,人群漸漸散去。郭春海和烏娜吉並肩坐在碼頭邊,看著月光下的海麵。今天的收獲太過驚人,以至於現在回想起來還像做夢一樣。
當家的,我在想......烏娜吉輕聲說,咱們是不是該買第二艘船了?
郭春海望著遠處輕輕搖晃的山海號,沒有立即回答。今天的成功固然可喜,但大海的饋贈並非取之不儘。他想起張教授的叮囑:可持續捕撈才是長久之計。
潮聲陣陣,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提醒。明天或許還有更大的魚群,但此刻,月光如水,海風輕柔,一切都剛剛好。那些藏在深藍之下的秘密,正等待著人們用智慧和敬畏去發現、去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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