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柳師師突然厲聲打斷,聲音尖銳,失去了之前的媚態,“陳陽!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糊弄我們!今日這《天機玉書》,我們紅酥手要定了!”
她話音未落,眼中殺機暴漲!
塗著鮮紅蔻丹的十指猛地張開,之前收斂的紅絲再次暴射而出,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宛如數十條赤紅的毒蛇,鋪天蓋地般直取李曌旭懷中的檀木匣子!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遠超之前!
幾乎是在柳師師動手的同一瞬間,陳華順也動了!似一頭發狂的蠻牛,怒吼著向前衝撞,砂缽大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爆鳴,一拳轟向擋在李曌旭身前那名中毒已深的護衛!
洪雁雙手連揚,腰間九把飛刀瞬間儘數出手,化作九道奪命的寒光,封鎖了李曌旭所有可能閃避的方位!
杜美莎手中的青蛇傘急速旋轉,傘沿機括聲連響,密密麻麻的毒針傾瀉而出!
宋家三人眼神交流,腳下微動,似乎也在尋找出手的最佳時機。
李曌旭麵對這突如其來全方位的致命攻擊,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地將懷中木匣往身後一藏,舉起手中的“天師印”就要施法……即便她知道這或許是徒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定。”陳陽輕吐一字。
霎時間,漫天雨滴驟然靜止在了空中!
一顆顆,一串串,晶瑩剔透,宛如無數被串起來的珍珠,懸浮在巷子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的動作,也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柳師師射出的紅絲,如同被凍結的紅色閃電,僵直在半途,離李曌旭懷中的木匣僅有尺許之遙。
陳華順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停在了那名護衛的鼻尖之前,拳風甚至吹動了護衛額前的濕發,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洪雁射出的九把飛刀,寒光閃閃,刀尖指向各處要害,卻如同被鑲嵌在了透明的琥珀之中。
杜美莎傘中射出的無數毒針,更是形成了一片細密靜止的金屬暴雨,懸浮在眾人頭頂……
在場所有人,除了陳陽,以及被他刻意排除在外的李曌旭,都保持著前一刻的姿勢,眼神中的驚駭、殺意、瘋狂,都凝固在了臉上,唯有思維還在瘋狂運轉,卻無法指揮身體哪怕動彈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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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曌旭舉著天師印,咒文念到一半,僵在原地,她震驚無比地看著眼前這超乎想象的一幕,大腦幾乎一片空白:“這……這是……”
陳陽撐著傘,步履依舊從容,踏著懸浮的雨滴,像是行走在凝固的時光裡,緩緩走到李曌旭身邊,看著李曌旭那寫滿驚愕的俏臉,微微一笑,語氣輕鬆:“一點小把戲而已,嚇唬人的,支撐不了多久。”
他從李曌旭那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的手中,取過那個紫檀木匣。
“既然他們這麼想看,“那就讓他們看個明白,看個徹底。”陳陽掂量了一下木匣,目光掃過那些凝固、麵容扭曲的搶奪者。
他打開木匣,取出那疊手稿,隨手翻到一頁,慢條斯理地道:“便如這一段,記載的是‘七煞鎖魂陣’,需取金蜈蚣、黑寡婦、赤鏈蛇等七種至毒之物,活埋於特定方位,以秘法催動,可困人魂魄,陰損至極,且布陣者自身亦需承受煞氣反噬之苦……”
“比如這段‘七煞鎖魂陣’,需取七種毒蟲,埋在七個方位……”
他又信手翻了幾頁,繼續念道:“還有這個‘血遁術’,倒是逃命的法門,以秘法燃燒自身精血,可瞬間遠遁數十裡。但每施展一次,必折壽數年,多用幾次,隻怕敵人未除,自己先已油儘燈枯……”
接著,他連續翻動書頁,將其中記載的幾種歹毒咒術、詭異蠱法的要訣和弊端,一一清晰道來。
最後,他合上手稿,目光再次掃過眾人,雖然他們無法動彈,但陳陽能感受到他們精神力的劇烈波動。
“諸位現在可聽明白了?”
陳陽揚了揚手中的書稿。
“這上卷所載,十之八九,皆是此類損人不利己、甚或先損己再損人的偏門邪術。所謂的長生之道,無敵之法,不過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說著,他將手稿拋向空中!
紙張在雨中散開,緩緩飄落。
每一張書頁,都承載著一段被曲解、被神化的秘密。
“你……!”李曌旭失聲驚呼,想去抓,卻被陳陽攔住。
“讓他們搶吧。”陳陽輕聲道,“真正的知識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靜止解除!
停滯的雨滴重新落下,砸在地上、傘上、人身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所有人的動作恢複了連貫!
柳師師的紅絲猛地向前刺出,卻刺了個空……
陳華順的拳頭轟然前衝,卻隻打碎了殘留的拳影……
洪雁的飛刀、杜美莎的毒針,也都失去了目標,紛紛射空,釘在牆壁、地麵上……
然而,他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那正在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的泛黃書頁所吸引!
短暫的驚愕之後,是徹底的瘋狂!
“書!是《天機玉書》!”
“快搶!”
“那是我的!”
沒有人再去理會陳陽和李曌旭,所有人都紅著眼睛,像餓狼撲食般,衝向了那些飄落的手稿。
之前還勉強維持的同盟瞬間破裂,每個人都隻想儘可能多地搶奪書頁。
柳師師紅袖揮舞,卷向飄近的幾張書頁…
洪雁身形如電,在人群中穿梭,雙手疾抓,專搶飄得較高的…
陳華順仗著身強力壯,直接撞開幾人,大手一撈,便將好幾張濕漉漉的書頁攥在手中,卻因為用力過猛,紙張被雨水浸透,上麵的墨跡瞬間模糊成一團,氣得他哇哇大叫…
杜美莎也顧不得形象,收起青蛇傘,加入了爭搶的行列…
混亂中,宋家中年人目光閃爍,迅速掃視了幾張飄到腳邊的書頁內容,臉色變幻不定,隨即對身後兩個青年使了個眼色,三人立刻毫不猶豫地轉身,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巷子,消失在雨幕中。
杜美莎搶到了兩頁,仔細一看,似乎是某種“養蠱術”的殘篇,而且關鍵之處似乎被人為塗抹修改過,根本無法修煉,氣得她直跺腳,將書頁揉成一團。
陳陽拉著李曌旭退出戰圈,低聲道:“走吧。”
李曌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混亂的場麵,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道:“那書……”
“手稿是我一個月前重抄的。”陳陽狡黠地眨眨眼,“原稿我藏在望仙穀。”
李曌旭愕然,隨即失笑:“你早就料到會有人搶?”
“江湖險惡,不得不防。”陳陽撐傘為她擋雨,“不過現在看來,我多此一舉了。你有天師印護身,根本不需要我幫忙。”
李曌旭搖頭:“天師印是假的。”
“哦?”
“仿製品,嚇唬人用的。”李曌旭苦笑,“真的天師印怎麼可能給我?”
陳陽啞然,隨即大笑。
笑聲在雨巷中回蕩,驚飛了幾隻避雨的麻雀。
兩人並肩走出巷子,身後是仍在爭搶手稿的江湖人。
“陳陽。”李曌旭突然問,“那書上卷,真如你所說,隻是些……不堪大用的邪術?”
陳陽沉吟片刻:“道法萬千,術無正邪,在乎使用者之心。在我眼中,那些損人利己、透支根本的法門,確是歧路,不值一提。但或許……在另一些人眼中,能從那些血腥與詭異之中,窺見不同的風景,甚至悟出他們所謂的‘長生之道’,也說不定。誰又能真正斷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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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還要……”李曌旭意指他拋出手稿的舉動。
“有些東西,你抓得越緊,彆人就越是覺得珍貴,拚了命也要來搶。你若是灑脫地放手,他們反而會懷疑其真實性,甚至為了爭奪你放手的東西,而自相殘殺。”
陳陽望著遠處迷蒙的雨幕,語氣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淡然。
“何況……那手稿上的內容,我確實做了些手腳,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留下的,大多是些看似高深、實則隱患重重或者殘缺不全的東西。他們即便搶去,苦心鑽研,最終也不過是竹籃打水,甚至可能引火燒身。給他們,也無妨。”
李曌旭若有所思。她發現,身邊這個男子,遠比她想象的要深沉和複雜得多。
雨漸漸小了。
陳陽手腕輕輕一振,那把靛青色的油紙傘,傘麵收攏,傘骨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方式折疊、收縮、組合,發出細微而清脆的金屬機括聲,眨眼間,便重新化為了那個普通親屬手表,靜靜地戴在他的腕間。
“我送你回去吧。”陳陽說道。
“不用。”李曌旭搖頭,捋了捋額前被雨水打濕的秀發,“我的車就在前麵。”
她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雨水洗淨了塵埃,她的麵容在雨後的微光中顯得格外清晰明媚。
“陳陽,”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謝謝你。”
陳陽微微一笑,笑容溫和:“不客氣。”
李曌旭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想將他此刻的樣子,牢牢刻印在心裡。
然後,她毅然轉身,邁著依舊從容的步伐,向著街口走去,白色的西裝背影在濕潤的空氣中,漸行漸遠。
陳陽目送她走遠,這才轉身,哼著那首江湖童謠,慢悠悠地向著藏真齋的方向踱步而去。
“江湖浪打浪,前浪推後浪……
有人為名死,有人為利亡……
到頭一場空,黃土埋枯骨……
不如飲杯酒,笑看風雲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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