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槿走後,陳陽在觀景台又站了一會兒,夜風拂過他的白發,帶著晚秋的涼意。唇上還殘留著宋思槿口紅的淡淡香氣,他抬手輕輕擦了一下,指尖沾染了一抹暗紅色。
他掏出手機,猶豫片刻,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謝成理?是我,陳陽。”他的聲音平靜,“方便的話,我現在想去拜訪一下謝府。”
電話那頭,謝成理明顯愣了一下:“現在?陳哥,您怎麼突然……”
“有些關於風水的問題想請教。”陳陽隨口編了個理由,“如果打擾了,改天也行。”
“不不不,怎麼會!”謝成理很快反應過來,語氣熱情,“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我這就把地址發給您,派車去接您?”
“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
掛斷電話,陳陽走出觀景台,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東郊謝府。”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聞言從後視鏡裡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頓時肅然起敬,沒有多問,專心開車。
車子駛過繁華的市區,漸漸進入西郊的彆墅區。這裡的建築風格與市中心截然不同,多是中式庭院,青磚灰瓦,透著古樸的氣息。
謝府的大門並不張揚,兩扇朱漆大門上釘著銅釘,門前一對石獅子,低調中透著威嚴。與李家那種豪門大宅相比,謝府在燕京的宅邸確實顯得內斂許多。
陳陽剛下車,謝成理已經快步迎了出來。他今天穿著休閒的灰色針織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
“陳哥!”謝成理熱情地握住陳陽的手,“您來得正好,我父親和叔叔都在家。”
陳陽微微一笑:“冒昧打擾了。”
“哪裡的話!”謝成理引著他往裡走,“您能來,我們求之不得。”
穿過影壁,眼前豁然開朗。
謝府的庭院設計精巧,假山流水,亭台樓閣,處處透著江南園林的韻味。幾名園丁正在修剪花草,見他們經過,恭敬地行禮。
“謝府在燕京的宅子不大,比不上李家那種氣派。”謝成理笑著解釋,“老爺子喜歡清靜,平時在晉省老家居多,這邊主要是我父親和叔叔在打理。”
陳陽點點頭,目光掃過庭院的風水布局。假山的位置、水流的走向,甚至是花木的品種,都暗合九宮八卦之理,顯然是經過高人指點。
“這庭院設計得不錯。”他隨口評價。
謝成理眼睛一亮:“陳哥懂風水?”
“略知一二。”
“那待會兒可得請您指點指點!”謝成理興奮地說,“我父親最近正想重新布置一下書房的風水呢。”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正廳。
廳內陳設古樸典雅,紅木家具上擺放著幾件古董瓷器,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其中一幅竟是齊白石的真跡。
兩位中年男子正在茶幾旁品茶,見他們進來,立即起身相迎。
“爸,叔叔,這位就是陳陽陳教授。”謝成理介紹道,“陳哥,這是我父親謝博宇,我叔叔謝仲謀。”
謝博宇約莫五十出頭,身材挺拔,麵容儒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氣質沉穩;
謝仲謀則略顯消瘦,眉宇間透著幾分精明,但眼神卻很溫和。
“久仰陳教授大名!”謝博宇主動伸出手,“犬子常提起您,說您在鐵血山莊仗義出手,替他解圍,我們全家都很感激。”
陳陽與他握手:“謝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
謝仲謀也上前握手:“陳教授年輕有為,又是李家的乘龍快婿,能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他的語氣雖然熱情,但提到“李家”時,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神色,被陳陽敏銳地捕捉到了。
“請坐請坐!”謝博宇招呼陳陽入座,親自為他斟茶,“這是武夷山的大紅袍,陳教授嘗嘗。”
茶香氤氳,四人寒暄了幾句,話題很快轉向了風水玄學。
“聽說陳教授精通奇門遁甲?”謝博宇問道,“我們謝家祖上也曾出過幾位風水先生,可惜傳承到我這一代,已經所剩無幾了。”
陳陽抿了一口茶:“謝先生過謙了。我看貴府的風水布局就很講究,假山取‘青龍’之勢,水流呈‘玉帶環腰’,應該是請了高人指點。”
謝仲謀驚訝道:“陳教授好眼力!這確實是五年前請龍虎山的龍天師幫忙布置的。”
“龍天師?”陳陽若有所思,“難怪有如此格局。”
謝博宇歎了口氣:“可惜自從布置好後,家父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我們也在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陳陽放下茶杯:“方便的話,能否帶我去看看老爺子的房間?”
謝博宇和謝仲謀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當然可以!”
在謝成理的引領下,四人來到後院的一棟獨立小樓。
這裡環境清幽,四周種滿了翠竹,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老爺子喜歡安靜,所以單獨住在這裡。”謝博宇解釋道,“平時除了傭人送飯,很少有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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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站在小樓前,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樓角的一處石雕上,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玄鳥,雕刻得栩栩如生,但眼睛卻用紅寶石鑲嵌,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這石雕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陳陽問道。
謝仲謀想了想:“大概三年前吧,是老爺子從晉省帶回來的,說是祖傳之物,能鎮宅辟邪。”
陳陽走近石雕,指尖輕輕觸碰玄鳥的翅膀。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指尖傳來,讓他眉頭微皺。
“怎麼了?”謝成理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
陳陽收回手:“這石雕的材質有些特彆,像是浸過‘黑水’。”
“黑水?”謝博宇一臉茫然,“那是什麼?”
“一種古代祭祀用的特殊液體,據說能通靈。”陳陽沒有詳細解釋,“方便讓我進去看看嗎?”
“當然!”
進入小樓,內部的陳設簡單而古樸。
謝雲山的臥室在二樓,此刻房門緊閉。
“老爺子去晉陽老家休養了,房間一直空著。”謝博宇推開門,“請進。”
房間很整潔,一張紅木床,一個書櫃,一張書桌,牆上掛著幾幅字畫。
窗戶朝南,采光很好。
陳陽的目光立刻被書桌上的一個青銅器吸引,那是一個造型奇特的香爐,爐身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
“這是……”他走近香爐。
謝仲謀解釋道:“這是老爺子最愛的熏香爐,據說也是祖傳之物,每天早晚都要點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