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猶豫了一下,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王薇的宿舍在一棟老式筒子樓裡,兩室一廳,布置得簡潔雅致。客廳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書架上整齊排列著政治學和曆史類書籍。
“請坐。”王薇脫下大衣,露出裡麵的米色高領毛衣,曲線玲瓏。
她熟練地泡了一壺龍井,茶香頓時彌漫開來。
陳陽在書桌前坐下,注意到桌上鋪著宣紙,硯台裡的墨尚未乾透。
“王主任看來也經常練字。”
“業餘愛好。”王薇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錦盒,“這是我收藏的趙孟頫《道德經》拓本,一直想請教陳教授這樣的行家。”
她小心展開卷軸,字跡清秀中透著骨力,正是趙孟頫典型的“鬆雪體”。
陳陽戴上白手套,指尖輕撫過字跡:“真跡無疑。你看這‘道’字的走之底,如行雲流水;‘德’字的雙人旁,端莊而不失靈動。趙孟頫主張‘書畫同源’,所以他的字裡有畫意。”
王薇湊近了些,發絲間的淡淡幽香飄入陳陽鼻尖:“我臨摹了很久,總是不得其神。”
“書法之妙,在於心手相應。”陳陽放下拓本,拿起一支狼毫筆,“趙孟頫的‘鬆雪體’,外柔內剛。臨摹時不能隻求形似,更要體會他書寫時的心境。”
他蘸墨揮毫,在宣紙上寫下“上善若水”四字。筆勢圓潤流暢,卻又暗藏鋒芒,與拓本上的字跡有七八分神似。
王薇驚歎:“太像了!陳教授深藏不露啊。”
“小時候被師父逼著練的。”陳陽放下筆,“霧隱門講究‘符咒同源’,畫符如寫字,都要講究‘氣脈貫通’。”
王薇忽然想起什麼,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蘭亭集序》影印本:“我一直不明白,王羲之的《蘭亭序》為何被稱為‘天下第一行書’?”
陳陽接過書,解釋道:“因為它達到了‘中和之美’的極致。你看這些字,大小錯落,疏密有致,就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蹈。但最難得的是那種‘無意於佳乃佳’的自然氣韻。”
他指著“永和九年”四個字:“起筆從容,如同樂曲的前奏;到這裡,”
說著,手指移到“群賢畢至”處,“節奏加快,字勢飛揚;到最後‘後之覽者’,又回歸平靜,餘韻悠長。”
王薇聽得入神,不自覺地靠近,肩膀幾乎貼上陳陽的手臂:“所以好的書法要有音樂感?”
“不止。”陳陽的聲音低沉溫和,“還要有畫麵感、建築感,甚至武術的韻律。王羲之年輕時曾觀鵝掌撥水,悟出轉筆之法;張旭見公孫大娘舞劍器,草書大進。藝術從來都是相通的。”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雪花撲打在玻璃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室內的暖氣與茶香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王薇忽然說:“我一直想寫一幅對聯掛在書房,陳教授能示範一下嗎?”
“什麼對聯?”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陳陽略一沉吟,重新鋪開宣紙,提筆蘸墨。
這一次,他運筆更加從容,字跡清峻挺拔,既有顏體的骨架,又融入了趙體的流暢。
王薇站在他身側,目不轉睛地看著筆尖在紙上舞動。
當陳陽寫到“天下”二字時,她忽然輕聲說:“陳教授的字……真有‘鐵畫銀鉤’的氣象。”
陳陽的手微微一頓,墨汁在紙上暈開一小片。他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有些曖昧,甚至能感受到王薇呼出的氣息拂過他的耳際。
“好了。”他放下筆,向旁邊挪了半步,“這幅送你。”
王薇似乎沒有察覺他的回避,依然專注地欣賞著字跡:“形神兼備……陳教授果然深得書法三昧。”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聽說,字如其人。陳教授的字外柔內剛,想必為人也是如此?”
陳陽正欲回答,手機突然響起。是李曌旭發來的信息:「明晚家宴,彆遲到。」
這簡短的訊息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陳陽。
他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又看了看「手表」:“抱歉,王主任,我得回去了。”
王薇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恢複常態:“我送你。”
“留步,雪天路滑。”陳陽婉拒,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走到門口時,王薇突然叫住他:“陳教授,謝謝今天的指導。關於玄門整合的方案,我會儘快完善。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請教。”
她的眼神太過直白,陳陽不得不移開視線:“學術交流,隨時歡迎。”
雪中,陳陽的身影漸行漸遠。
王薇站在窗前,久久凝視著那抹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
她轉身回到書桌前,輕輕撫過陳陽寫的那幅字,指尖停留在未乾的墨跡上。
窗外,雪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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