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把車駛入華立財團大廈的露天停車場，方向盤握得有些緊。
他偷偷瞄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陳陽，這位新上任的宗教局副司長神色平靜，但張勝自己卻有些局促，畢竟這裡可不是普通地方，露天停車場裡停滿了勞斯萊斯、賓利、邁巴赫，甚至有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紅旗5。
張勝小心翼翼地把帕薩特停在一個角落，生怕蹭到旁邊那輛價值千萬的限量版幻影。
“司長，到了。”張勝下車替陳陽拉開車門，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
陳陽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這座聳入雲霄的玻璃幕牆大廈。華立財團的總部，他聽說過很多次，但確實是第一次來。
“司長，您……要等您嗎？”張勝猶豫地問道，“這地方停車費一小時八十塊……”
“你先回局裡。”陳陽擺擺手，“一會兒我自己回去。”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口，邁步走向入口。
走進旋轉門，溫暖的氣息瞬間驅散了寒意。
大理石鋪就的大堂寬敞明亮，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水晶雕塑，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幾位西裝革履的商業精英正站在前台低聲交談，腕表在燈光下閃爍著昂貴的光澤。
前台站著兩位妝容精致的接待小姐，麵帶職業微笑。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其中一位小姐禮貌地問道。
“我找李曌旭。”陳陽直截了當。
前台小姐的笑容僵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陳陽一眼：白發、眼鏡、沒有銘牌標識的深藍色西裝，雖然氣質沉穩，但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和李總直接見麵的人物。
“請問您是……？”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陳陽。”他平靜地回答。
前台小姐低頭翻看預約名單，眉頭微蹙：“抱歉，今天的預約名單裡沒有您的名字。李總的行程很滿，如果沒有提前預約的話……”
陳陽歎了口氣，正準備掏出手機給李曌旭打電話，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一位穿著深灰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快步走來。她約莫二十七八歲，乾練的短發，胸前彆著“總裁助理蘇瑪麗”的工牌。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陳先生！”蘇瑪麗小跑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抱歉讓您久等了，李總正在等您。”
前台小姐的臉色瞬間變了：“蘇助理！這位是……？”
蘇瑪麗衝前台小姐交代：“這位是陳陽先生，李總的丈夫。以後他過來，不需要預約，直接放行。”
前台小姐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陳先生！我、我不知道……”
陳陽擺擺手，並不在意：“沒事，我也是第一次來。”
蘇瑪麗帶著陳陽走向專用電梯，刷了工牌後，電梯門緩緩閉合。
張勝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暗咋舌：“乖乖，李家的女婿，果然不一般……”
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眼前是一條寬敞的走廊，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門。
蘇瑪麗輕輕敲門，裡麵傳來李曌旭清冷的聲音：“進來。”
推門而入，陳陽微微一怔，李曌旭的辦公室大得誇張，一整麵落地窗外是燕京的城市全景，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深灰色的地毯上。
左側是一整麵書架，右側是一套會客沙發，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弧形辦公桌，李曌旭正坐在那裡，低頭翻閱文件。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裝，黑發挽成高髻，耳垂上的鑽石耳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透著一股冷豔而不可侵犯的氣場。
蘇瑪麗識趣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李曌旭抬起頭，紅唇微抿：“來了？”
陳陽點點頭，環顧四周：“你這辦公室，比宗教局的會議室還大。”
李曌旭輕哼一聲：“怎麼，嫌我奢侈？”
“不敢。”陳陽笑了笑，“隻是感慨一下資本的力量。”
李曌旭合上文件，從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一個錦盒，推到他麵前：“幫我看看這個。”
陳陽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個青花瓷瓶，釉色溫潤，瓶身繪著纏枝蓮紋。
他戴上白手套，輕輕拿起瓷瓶，指尖在釉麵上緩緩摩挲，眼神專注。
“明永樂年間的青花纏枝蓮紋瓶。”他很快得出結論，“真品，而且保存得相當完好。”
李曌旭挑眉：“你怎麼確定是永樂年間的？”
陳陽指著瓶底的款識：“永樂青花的‘永樂年製’四字篆書款，筆鋒遒勁，釉下青花發色純正。”他又翻轉瓶身，指著紋飾，“纏枝蓮紋的繪製手法流暢自然，蓮瓣層次分明，這是永樂官窯的典型特征。”
李曌旭托著下巴看他，眼神裡帶著一絲欣賞：“還有呢？”
“釉麵有輕微的‘橘皮紋’，這是永樂青花的特點之一。”陳陽輕輕敲了敲瓶身，聲音清脆，“胎質細膩，重量適中，仿品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李曌旭輕笑：“不愧是行家。”
陳陽放下瓷瓶，摘掉手套：“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