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五人魂飛魄散的表情,陳陽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心中了然,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我怎麼知道的,你們不用管。現在,是我問,你們答。”
他的目光掃過五人,語氣平淡卻帶著千鈞重壓:“把你們知道的,關於那五座天字號古墓的傳聞、線索、甚至你們已經探到的虛實,一五一十,都給我吐出來。彆想著藏私,也彆想著編瞎話糊弄我。”
他頓了頓,指尖敲擊桌麵的聲音加重了幾分,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得五人心膽俱裂。
“上次在廣和樓,我手下留情,隻讓你們扯破了褲子,丟了個臉。”陳陽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棱,“這次如果讓我發現你們有半句虛言……”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寒光一閃,一股冰冷刺骨、仿佛來自九幽地府的殺意瞬間彌漫了整個雅間!這殺意並非針對肉體,而是直接刺入神魂!五陰將隻覺得靈魂深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和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嘶……”五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渾身汗毛倒豎,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宗師級的高手鳳毛麟角,釋放的壓迫感也著實恐怖。
“不敢!不敢!陳爺饒命!”刀疤臉第一個崩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我說!我全說!絕不敢有半句隱瞞!”
鑽地鼠、穿山甲等人也紛紛跪倒,磕頭如搗蒜:“陳爺開恩!我們說!都說!”
他們徹底被陳陽這鬼神莫測的手段和洞悉一切的威嚴嚇破了膽。在這位麵前,他們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肉,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陳陽滿意地看著五人匍匐在地的姿態,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意悄然收斂。
“起來吧。”他語氣恢複了平淡,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坐著說。老板快上麵了,彆掃了吃飯的興致。”
五陰將如蒙大赦,戰戰兢兢地爬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卻再也不敢有半分鬆懈,腰杆挺得筆直,仿佛等待審判的囚徒。
刀疤臉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開始結結巴巴地講述:
“陳……陳爺,您聖明!我們……我們確實一直在找‘天’字頭的東西。這……這傳說在我們破墓派內部流傳很久了,但都當是虛無縹緲的神話,沒人當真。直到……直到五年前,我們兄弟在豫西伏牛山深處挖一座戰國貴族的疑塚時,意外在墓道儘頭一個極其隱蔽的殉葬坑裡,發現了一塊斷裂的石碑……”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帶著一絲後怕和狂熱:“那石碑材質非常古怪,非金非玉,堅硬無比,上麵刻著一些非常古老的象形文字和圖騰,我們一個都不認識!但石碑的背麵,卻刻著五個非常清晰、非常古老的……鳥蟲篆!我們破墓派祖師爺傳下的秘本裡,恰好有這種篆體的記載,其中有四個是‘天’字頭的標識!”
“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陳陽眉頭微挑,說出了北鬥七星中的五顆星名。這與李唐臨終前給他的《天機玉書·下卷》殘篇記載的信息吻合。
“對對對!就是這五個!”刀疤臉連連點頭,眼中露出驚佩之色,“陳爺您真是……無所不知!就是這五個!那石碑雖然斷裂,但上麵除了這五個字,還有一些模糊的星圖刻痕,指向……指向不同的方位!”
刀疤臉的聲音帶著一種混合了恐懼與敬畏的顫抖,在寂靜的雅間裡格外清晰。他獨眼死死盯著桌麵,仿佛那塊神秘的斷裂石碑就在眼前:
“那石碑……材質太邪門了!”他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看著像石頭,摸著冰涼刺骨,卻比精鋼還硬!我們帶的洛陽鏟、鐵釺子,碰上去連道白印子都留不下,反倒震得虎口發麻。上麵刻的那些鬼畫符……彎彎曲曲,像蟲子又像鳥,我們哥幾個跑江湖幾十年,掘過的古墓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愣是一個字不認識!邪乎!”
他喘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後怕:“更邪乎的是那石碑背麵的東西!除了陳爺您說的那五個鳥蟲篆‘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還有一片模糊的刻痕!當時光線暗,坑裡全是積年的陰土腥氣,我們隻當是普通的裝飾花紋。可後來……後來我們兄弟裡眼神最好的‘掘墓人’老三,他湊近了用火把仔細照……”
刀疤臉指向那個一直沉默寡言、麵色蠟黃的漢子。
掘墓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聲音乾澀地接話:“是……是我。那……那不是花紋……是星圖!用極細的線條刻的,密密麻麻,比頭發絲還細,但……但那些星星的位置……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陳陽的聲音依舊平穩,但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鎖住掘墓人。
掘墓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努力回憶:“我們破墓派祖師爺傳下的《堪輿秘要》裡,有古星圖的記載。可那塊碑上的星圖……很多星星的位置,跟《秘要》裡記載的、還有現在天上能看到的……都不一樣!有些星星……好像……好像根本不存在!而且……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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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聲音都變了調:“那星圖的線條,看著是刻上去的,但……但當火把的光晃過去的時候……我好像……好像看到那些線條……在動!像活的水流一樣!還有……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從那石碑斷裂的地方往外冒……陰冷刺骨,鑽心剜骨!我們……我們當時就覺得心口發悶,頭暈眼花,老三……老三離得最近,當場就吐了口黑血!”
掘墓人說到這裡,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臉色更加慘白,仿佛那日的恐懼再次降臨。
其他四人也麵露驚懼,顯然那經曆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陳陽的眉頭深深鎖起。石碑材質特殊,非金非玉,堅硬異常,這符合上古大能遺物的特征。鳥蟲篆刻的北鬥五星星名,更是直接指向了五座天字號古墓!而那詭異的星圖和逸散的陰冷氣息……絕非善類!
“你們動了那塊石碑?”陳陽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沒!絕對沒有!”刀疤臉嚇得連連擺手,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陳爺!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那東西太邪門了!老三吐血後,我們嚇得魂飛魄散,隻想著逃命!那石碑……我們連碰都沒敢再碰一下!用最快速度填了盜洞,把那個殉葬坑徹底封死了!那地方……打死我們也不敢再去了!”
他心有餘悸地補充道:“後來……我們兄弟幾個回去後都大病了一場,渾身發冷,夢裡全是那些會動的星圖和陰冷的氣息……足足躺了半個月才緩過勁兒來。那鬼地方,絕對有大凶之物鎮著!”
陳陽默默聽著,指尖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擊。五陰將的遭遇,印證了天字號古墓的凶險遠超尋常。那石碑,極可能是造墓主留下的某種界碑或封印的一部分,其上蘊含的力量,僅僅是泄露一絲,就足以讓這幾個常年與陰煞打交道的盜墓賊重傷。而南疆迷魂氹中的“仙道時光殿”,也布滿了類似的致命陷阱。
“然後呢?”陳陽繼續追問,“就憑一塊斷碑和嚇破膽的經曆,你們就敢繼續打‘天’字號的主意?還找到了‘門路’?”他的目光如刀,直刺刀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