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成王坐在邯鄲王宮的寶座上,眼前是愁雲慘淡的奏報:北境又遭匈奴劫掠,牛羊物資損失巨大,邊疆百姓苦不堪言。
"這匈奴如同惱人的蒼蠅般,年年都來!"
孝成王拍案而起,又疲憊地癱坐下去,
"年年損兵折將,耗費錢糧,寡人的國庫都快被啃成空殼子了!傳寡人旨意,速速尋找將領主持北疆防務!"
一陣沉默後,一位老臣試探著開口:"大王,臣等以為李牧將軍或可任用..."
此言一出,王宮內一片低聲議論。
李牧之名?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過是邊陲代郡雁門今山西代縣)那兒,一個每日埋頭和羊群較勁,看上去懶洋洋不起眼的"守關小卒"。
讓他挑這重擔?
他能鎮得住那些凶悍如狼,能把人骨頭嚼碎當磨牙棒的匈奴騎兵?
孝成王皺緊眉頭,卻又毫無選擇:"既然如此...即刻命李牧北上,抵禦匈奴!"
當王命快馬加鞭送達北境,李牧正穿著一身樸素舊襖,斜倚草垛,享受著深秋陽光的暖意。
他懶洋洋坐起來,隨意拍拍屁股上的乾草,嘟囔著:"該來的總會來。"
王使前腳剛走,匈奴探子後腳便聞風而動,奔馬傳信而去。
不久之後,當一大股匈奴騎兵裹著寒風的呼嘯氣勢洶洶衝到趙國邊境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頭霧水。
隻見趙國邊城大門敞開著,毫無防範姿態。
城牆之上,零星幾個老兵穿著破爛棉襖,蜷縮在角落邊取暖。
城門口還有兩個衛兵正在慢悠悠下著棋。一位老漢抱著兩捆牧草顫巍巍走過,連眼神都吝嗇給他們一個。
"這是唱空城計?那諸葛亮還沒投胎過來呢吧?"
年輕的匈奴貴族呼衍莫疑惑道。
旁邊的一位部落長老捋著胡須,冷笑幾聲:"莫要被障眼法迷了!趙國軍隊定是埋伏著!等我們入圈套!"
連續幾日,幾支匈奴巡邏隊在關外囂張試探放箭挑釁,趙軍卻如同泥塑木雕,動也不動。
那姿態似乎在說:箭矢撿回去留給你們自己熬羊湯喝吧。
更有甚者,連匈奴人故意在城樓下丟幾隻羊想激怒守軍,守兵也隻是歡天喜地派人撿回去,轉頭就把羊烤了,肉香飄散城樓!
"那李牧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匈奴單於在大帳內拍案怒吼,"趙人這是徹底躺平了嗎?!"
年複一年,任憑匈奴小分隊如何挑釁撩撥,趙軍隻有兩個動作:撿物資、關門睡。
李牧穩如泰山,日日操練士兵,喂肥戰馬,屯足糧草,更是把軍中"日薪升職加薪"的製度落實得妥妥帖帖,整個軍營像個大型創業公司一般欣欣向榮。
他更是特意向趙王申請"邊市自由"——
開放與匈奴人貿易的關口,每次匈奴人想南下打劫前想起那繁榮的邊貿市場,總能掂量許久:搶幾頭羊值當還是穩定貿易劃算?
最終總是利益戰勝了衝動。
"將軍,匈奴人私下都傳開了,說您是收錢替他們看羊的好管家呢..."
偏將王虎低聲彙報,忍不住笑出聲。
李牧淡然:"讓他們笑吧。將來哭的時候,要他們連後悔的眼淚都變成冰棱子。"
光陰荏苒,已過數載。
李牧帳下的士兵日日訓練,閒時便數銀子、喂馬匹,精神頭如同初春的嫩草般飽滿昂揚。
而匈奴呢?
數年的安全"貿易"消磨了他們的野性,認定李牧隻是個畏畏縮縮的軟柿子。
邊境市集更是如野草般蔓延開,匈奴人早已習慣了牽著牛羊來交易布匹美酒的好日子,腰包鼓了,臂膀卻軟了。
然而李牧眼中終於凝出一絲寒光。
"練兵千日,用兵一時!"
他猛然下令,"全軍備戰!"
整個邊境如同一架沉睡多年被驟然喚醒的戰爭機器!
軍隊調動、糧草輜重、情報網絡、牧群集結...
李牧如同一盤大棋上的老將,有條不紊地將精兵良將布置在匈奴必經之地的要害位置——
以逸待勞,靜待虎狼入籠。
邊貿市場的熱鬨也戛然而止,牧民四散奔逃,繁榮的假象瞬間破滅。
匈奴人如夢方醒,隨即大怒。
匈奴單於將酒杯重重摔在地上!
"敢耍我?那收了我鹽和牛羊的買賣人原來是個獵人?搶!把這幾年本該搶的東西,連本帶利給我吞回來!"
十萬匈奴鐵騎如同一股黑壓壓的暴風席卷南下!
他們的彎刀早已擦得鋥亮,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烈火!
單於親自率領這支傾國之兵,戰馬嘶鳴,煙塵蔽日,他們貪婪的目光緊盯著趙北邊境那片肥美的土地。
仿佛勝利早已在握。
而李牧,靜坐於營中,帳外風雪呼嘯,他麵前的案幾上,一枚枚棋子已經悄然落定在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上。
精心設計的"口袋"大陣布設妥當,隻等匈奴大軍抵達,便是甕中捉鱉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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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裹著嚴寒吹過邊境。
當無邊無際的匈奴騎兵如饑餓的蝗蟲群般湧入精心構築的包圍圈時,李牧在高地上露出了狩獵者看獵物入籠的神情:"傳令!合圍!"
刹那間,金鼓雷鳴!
埋伏多時的趙軍主力如同鋼鐵洪流,自兩翼山地洶湧而下!
匈奴先鋒如同撞上無形鐵壁,前排人仰馬翻!
與此同時,趙軍布設的大量戰車從後方驟然突入——
這些滿載軍械的重型戰車輪軸上寒光閃耀,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輕騎兵兩翼包抄如臂使指,封堵住對方所有可能的突圍路線。
山穀腹地頓時化作血腥的修羅場!
趙軍士兵被壓抑多年的怒火在此刻完全爆發:"將軍!為這幾年的憋屈,狠狠教訓這幫狼崽子!"
戰車猛衝,馬蹄踏破雪塵,趙軍士兵手持長戟利劍,如同收割麥子般砍倒驚慌失措的敵軍。
單於驚恐地看著趙軍自四麵八方湧來,陣勢堅固嚴密,進退有序。
匈奴騎兵引以為傲的衝擊速度,在這鐵桶般的陣前竟被完全鉗製!
"中計了!速速撤退!"
單於竭力嘶喊,但撤退的道路早已被切斷。
亂軍中,趙軍精銳輕騎如同狼群撕咬羊群般凶狠淩厲!
刀光過處,成片匈奴士兵慘叫跌落馬背。
李牧戰車所到之處,趙軍士兵更是士氣高漲!
戰車上的強弩齊射,箭矢如同夏日暴雨般密集襲向敵陣。
匈奴前隊受阻,後隊混亂,自相踐踏著、擁擠著。
大戰持續整整一天!
直至黃昏染透血色,十萬匈奴精銳連同那位夢想洗劫趙地的單於,幾乎全部葬身於此!
屍體竟堆疊如山,連戰馬悲鳴都在血色風雪中嗚咽消散!
潰逃的匈奴人零零散散奔回草原時,將這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傳遍每個角落。
從那以後十幾年,李牧的名字在匈奴草原上等同於閻羅降世。
牧民們私下裡互相警告:"彆靠近趙國的雲中郡!那裡有李將軍守著,去了骨頭都撿不回來熬湯!"
匈奴人望著趙國邊境,眼中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邯鄲城歡呼如沸水!
趙孝成王激動得手舞足蹈,在殿堂中來回走動:"壯哉!李牧!如此大勝竟隻用了這麼少損耗?"
隨即他大手一揮,"封!李牧當拜大將軍!"
趙國百姓對李牧的崇敬也如同火苗般燎原而起!
街頭巷尾都在講述著他的故事,說書人口中"李家軍痛揍匈奴單於"的段子成為經典!
連邯鄲城的小販叫賣糖葫蘆時都要喊上一句:"冰糖葫蘆!甜得讓匈奴人後悔南下了喂~"
然而,命運的巨大轉折點往往包裹在甜膩的蜜糖之中。
當秦軍步步東侵,兵臨趙國疆界的烏雲已然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