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捏著手裡輕飄飄的俸祿袋,指節都泛白了。
袋子裡隻有寥寥幾枚銀幣,連上個月的一半都不到。他記得清清楚楚,靖安王明明說過“此戰有功,俸祿加倍”,可到了手裡,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李大人,您就彆較真了。”負責發俸祿的老吏搓著手,眼神躲閃,“這是……上麵的意思,小的也隻是照辦。”
“上麵?”李硯冷笑,“是張丞相吧。”
老吏脖子一縮,沒敢接話,轉身就溜,活像後麵有狼追。
李硯捏著那幾枚銀幣,冰涼的金屬硌得手心發疼。他不是在乎這點錢,是咽不下這口氣——張丞相明著吃了虧,不敢在靖安王麵前發作,就變著法兒在這些小事上使絆子,這不就是典型的“穿小鞋”嗎?
更糟的還在後麵。
第二天去軍營巡查,剛走到校場,就聽見幾個士兵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上次突襲糧草庫,根本不是李大人的主意,是他搶了張將軍的功勞。”
“怪不得能在王爺麵前得寵,原來是會搶功啊……”
“噓!小聲點,彆被他聽見了!”
李硯腳步一頓,那幾個士兵嚇得趕緊閉嘴,低著頭裝模作樣地擦槍。
他心裡像被塞了團濕棉花,又悶又堵。這些話,除了張丞相,誰會特意散播?上次突襲計劃明明是他熬夜畫了三版路線圖,反複推演才定下來的,張將軍隻是按計劃執行,怎麼就成了他“搶功”?
“李大人!”一個小校跑過來,手裡拿著份文書,“這是剛從王府傳來的,說您提交的軍械改進方案被駁回了。”
李硯接過文書,上麵用朱筆批著“方案華而不實,恐增軍費負擔”,落款處雖沒寫名字,但那筆張揚的字跡,他認得——正是張丞相的手筆。
這套方案他前前後後改了五遍,特意請教了鐵匠鋪的老師傅,算準了能省下三成鐵料,怎麼就“華而不實”了?
他捏著文書,指尖幾乎要戳破紙頁。這哪裡是駁回方案,分明是張丞相在堵他的路——不讓他在軍械上立功,不讓他在士兵裡攢聲望,一點點消磨他在靖安王心裡的分量。
“大人,要不……跟王爺說說?”小校看著他臉色難看,忍不住提議。
李硯搖搖頭。現在去找靖安王,反倒顯得他斤斤計較。張丞相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傍晚回住所的路上,連街邊賣糖人的小販都拉住他:“李大人,您最近是不是惹著什麼人了?剛才有個穿錦袍的老爺,讓我彆跟您說話呢。”
李硯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向張丞相府邸的方向,那片飛簷在暮色裡像隻蟄伏的老狐狸。
他忽然笑了。
不就是穿小鞋、散謠言、使絆子嗎?這些伎倆,比起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實在算不上什麼。張丞相以為這樣就能讓他退縮?未免太看不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了。
李硯把那幾枚銀幣揣進懷裡,又將被駁回的方案折好放進袖中。他想起靖安王說過的話:“王都的較量,拚的不是力氣,是耐力。”
行啊,那就耗著。
他轉身往鐵匠鋪走去——方案被駁回沒關係,他可以自己掏錢買鐵料,先做出個樣品來。至於那些謠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張丞相想玩,他就奉陪到底。反正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夜色漸濃,李硯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隻有袖中那份方案的邊角,在月光下閃著點不服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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