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掛在彆院的梧桐葉上時,李硯已經在院子裡紮穩了馬步。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短打,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結實的小腿肌肉,每塊線條都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看守的士兵換了崗,新來的兩個小夥子抱著胳膊站在門廊下,眼神裡帶著點看熱鬨的意思。其中一個湊到同伴耳邊嘀咕:“聽說這人就是李硯?被靖安王禁足了還不安分,真當自己是塊鐵?”
話音剛落,李硯突然沉腰轉體,一記側踢帶著風聲掃過,腳尖擦著地麵踢起一串沙礫,精準地落在兩人腳邊半尺處。沙礫濺起的瞬間,他已收勢站穩,氣息均勻,連額角的汗都沒多滲出來一滴。
兩個士兵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戲謔僵成了錯愕。
李硯沒回頭,隻抬手抹了把汗,聲音透過晨光傳過來:“看守也是差事,好好當差,少背後嚼舌根。”
他轉過身,走到院角那棵老槐樹下,樹乾上不知何時被他纏了圈粗麻繩,磨得發亮。這是他昨天讓趙瑾找來的——禁足的日子不能提刀動槍,就用這麻繩練臂力。他握住麻繩兩端,雙臂用力一拉,麻繩瞬間繃得筆直,肌肉在短打底下隆起流暢的弧度。
“先生,”趙瑾端著個粗瓷碗從外麵進來,碗裡飄著熱氣,“我叫人煮了點雜糧粥,你歇會兒墊墊肚子?”
李硯鬆開麻繩,胸口微微起伏,接過碗時指尖碰了碰碗沿的溫度:“你有心了。”
李硯望著手裡的粗瓷碗,粥麵映著他的影子,嘴角慢慢勾起點弧度。他放下碗,突然抓住趙瑾的胳膊往起一拉:“來,陪我練練。”
“啊?我?”趙瑾手忙腳亂地站穩,“我不會打架啊!”
“不是教你打架,是教你紮馬步。”李硯按著他的肩膀往下壓,“你看這院子裡的草,看著軟,根紮得深才不容易被風拔起來。咱們這些人,身子骨就是根,根穩了,才能扛事。”
他一邊糾正趙瑾的姿勢,一邊說:“昨天靖安王派人來瞧過,說我‘不安分’。他哪知道,我練的不是拳腳,是心氣。這禁足的院子再小,也困不住想站直的人。”
正說著,門廊下的士兵突然咳嗽了一聲。李硯抬頭望去,隻見靖安王的親衛站在門口,手裡捧著個錦盒,臉色不太好看。
“李硯,”親衛的聲音透著股居高臨下的傲慢,“王爺說了,你既然閒不住,就給你找點事做——府裡的兵甲庫需要清點,你去把賬冊理清楚,彆再在院子裡耍弄花拳繡腿,丟王府的人。”
李硯站起身,拍了拍趙瑾的後背讓他起來,目光落在錦盒上:“王爺倒是會找人做事。不過清點兵甲庫也好,我正想看看,這些年王府養的兵,手裡的家夥什到底頂不頂用。”
親衛放下錦盒時,額外添一句:“對了,王爺還說,趙小爺近來總往彆院跑,您若是見著,多勸勸他——王族子弟,該把心思放在軍務上,彆總圍著些‘閒書’打轉。
他轉身要走,卻被李硯叫住:“等等。”
李硯走到石桌前,沒看鑰匙,反而指著院角的麻繩:“麻煩管家回去告訴王爺,我李硯就算在院子裡練麻繩,也比某些窩在暖閣裡算計百姓的人強。他要真想清點兵甲,不如先查查去年冬天發往邊境的棉衣,為什麼到了士兵手裡隻剩三成?”
“是不是胡說,”李硯拿起那串鑰匙,指尖在冰冷的金屬上摩挲著,“管家回去問問庫房的賬房就知道了。哦對了,”他突然提高聲音,讓門廊下的士兵都能聽見,“順便告訴王爺,我理賬冊的時候,要是發現有克扣軍餉、倒賣物資的貓膩,可不會像練麻繩這麼客氣。”
趙瑾湊過來,小聲問:“先生,您真要去查棉衣的事?那可是……”
“是燙手山芋,”李硯接過他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眼神亮得像淬了火,“但越是燙手,越說明裡麵藏著東西。咱們寫《非戰策》,不光要寫‘為什麼不打仗’,還得寫‘仗打不起來的時候,這些蛀蟲在乾些什麼’。”
他拿起鑰匙往庫房的方向走,腳步沉穩,短打的衣角在晨光裡揚起利落的弧度。趙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禁足的院子好像也沒那麼小了——至少裝得下一個人想乾實事的心氣,裝得下那些藏在粗瓷碗和麻繩裡的韌勁。
門廊下的兩個士兵交換了個眼神,悄悄挺直了腰板。其中一個從懷裡摸出塊乾硬的麥餅,往趙瑾手裡一塞:“給李參軍留著,庫房冷,墊肚子。”
趙瑾愣了愣,看著麥餅上還帶著的牙印,突然笑了。原來這院子裡的人,心亮著的不止他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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