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禿故意提高嗓聲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她並非什麼妖女,她的俠義行徑值得我輩敬佩。”
莊一痕等人聽了,立刻止住交談,儘皆聳容動怒。
沙元禿已經明白過來,他剛才所說的一切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具體有什麼目的,仔細一想,無非是告誡我不要和施範曄交往或者表明他們不需要自己幫助了,難怪除嶽幫主之外其他幾人都對自己冷冰冰的,視而不見。
隻聽得莊一痕怒道:“要我們跟她言歸於好,簡直是白日做夢。她如今大敵當前,我們不乘人之危,已經是對她客客氣氣了。”
沙元禿道:“我隻是勸勸你們,聽不聽由你們。”
嶽世寒瞪了瞪眾人,示意他們一定要冷靜,然後陪著笑臉道:“沙兄弟,你的一番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我們和他水火不容,讓我們和她言歸於好,恐怕有點強人所難。”
沙元禿道:“她已經不和你們斤斤計較了。”
嶽世寒道:“施範曄是妖女也好,是俠女也罷,江湖上自有公論。沙兄弟年紀輕輕,身懷絕技,應該在江湖上乾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若貪念女色,難免葬送自己美好前程。”言外之意是說他替施範曄說話是因貪念女色所致。
沙元禿有點不耐煩了,怒道:“我雖然初出江湖,涉世不深,但是非曲直,自己有自己的斷定標準,用不著彆人賜教,更不會看彆人臉色行事。你們彆自不量力,施範曄不跟你們斤斤計較,那是你們的造化。反正我已經和施範曄言歸於好,你們今後若再去找施範曄麻煩,休怪我翻臉不認人。”說完瞪大雙眼,一跺腳“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嶽世寒等人驚得目瞪口呆,麵對沙元禿的威脅,也隻好自認倒黴。事後莊一痕和嶽世寒則爭執起來,莊一痕埋怨嶽世寒向沙元禿泄露了他們的行蹤,說他對沙元禿報的希望太大。而嶽世寒則指責莊一痕怠慢了沙元禿,沙元禿才生氣的,並且還胡說一通,故意激沙元禿生氣。
莊一痕連忙矢口否認,說他說的都是實情,並沒有胡言亂語,····。經酈寨主和丁寨主的勸解,兩人平息紛爭後,同時又大罵沙元禿仗勢欺人,將來一定不會有好的下場。
沙元禿匆匆回到清池山莊,已是傍晚時分,他見清池山莊平安無事,才鬆了口氣。但是山莊嘍囉則個個神色緊張,來回巡邏,如臨大敵一般。他找人叫來施範曄,告訴她從莊一痕那兒聽來的消息,先暫且不管莊一痕說的是真是假,還是提醒她小心戒備為好。
施範曄淡淡笑道:“金野派和龍山派已經送來了挑戰書,約定明日中午在清池山莊決鬥。”
沙元禿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這如何是好?聽說他們都是名門正派,個個身手不凡,暫且避一避如何?”
施範曄搖了搖頭道:“不用害怕,無非與他們拚個兩敗俱傷,有什麼希罕?他們仗著財大氣粗,人多勢眾,無法無天,恣意妄為,連當今的武林盟主和官府都要讓他們幾分,我若再懼他們,世上就無人敢和他們抗衡了。他們約定中午決鬥,隻不過維護他們的身份罷了,怕武林同道嘲笑他們仗勢欺人,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前來偷襲。”隨後向沙元禿問起嶽世寒,沙元禿告訴她,他已經和嶽世寒翻臉,嶽世寒再也不會來找麻煩。
施範曄點頭笑了笑。
沙元禿又道:“你是怎麼和金野派、龍山派結下梁子的?”其實他已經從莊一痕口中知道了事實真相,隻是想證實一下。
施範曄向沙元禿詳細說了和金野派、龍山派結仇的經過。沙元禿一聽,事實基本與莊一痕所說的一致,他從沒把莊一痕等大人放在眼裡,此刻也不禁暗暗佩服他們神通廣大。接著大聲道:“殺得好,殺得痛快,他們死有餘辜。”
施範曄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師傅生前常常教誨我,學了武功要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三年前我初出江湖,便發誓要乾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當時隻認為世上隻有好人與壞人之分,好人自然應該受到人們的讚揚,壞人理應受到人們的唾棄和懲罰。相信自己隻要不為禍民間,替人打抱不平,多除害群之馬,就一定會得到武林同道的支持。誰料結果卻恰恰相反,嶽幫主、金野派、龍山派等仇視我倒可以理解,但武林同道都罵我多管閒事,就不能不讓人感到寒心了。他們送給我一個“清池妖女”的匪號,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人言可畏,連我親哥哥都不敢和我交往了,都把我當成妖魔鬼怪似的。”說完她感到很委屈,竟忍不住傷心地哭了。
沙元禿替她感到難過,連忙安慰道:“你哥哥被妖言所惑,實不應該。但浩木大師也經常暗中幫助你呀!平民百姓對你也頗有好感,至少百合莊胡莊主是如此。另外你也不用擔心,金野派金掌門的武功也高強不到哪兒去,隻要他們敢上清池山莊胡鬨,我就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打下山去,讓他們在江湖上顏麵掃地。”
施範曄與沙元禿相識不久,且還有過誤會,也覺得在他麵前哭泣有點失態,便掩麵回房去了。接著一嘍羅奉施範曄之令,過來請沙元禿去吃晚飯。
飯後,沙元禿怕龍山派的人夜間襲擊清池山莊,便和那嘍羅一直巡視到午夜,確認沒有任何動靜後才去休息。
由於長途奔波,沙元禿已感到特彆困倦,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他匆匆吃了些早點,便為迎敵而準備著。
施範曄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起初她認為隻要沙元禿不和她為敵就心滿意足了,做夢也沒想到沙元禿會儘心儘力地幫助她。問道:“沙壯士,和你交往的人中,誰對你的印象最深?”
沙元禿怔了一怔,道:“我初出江湖,結識的人還不多,還很難說誰對我的印象最深。”其實在他心目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施範曄,僅第一次見麵打賭受騙就讓他念念不忘,隻不過不便說出來而已。
施範曄沉吟片刻,又問道:“在你所交往的人中,誰和你相處最久?”
沙元禿仔細一想,答道:“和百合莊胡莊主相處最久。其次就是嶽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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