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範曄感動得熱淚盈眶,沙元禿能不能在自己危難時刻幫助自己並不要緊,隻要他有這番心意她也心滿意足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互相道了聲“珍重”便分手道彆。
沙元禿望著施範曄遠去的背影,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他沒能在分水嶺繼續等下去,因為他知道這樣等下去也是徒勞無功,起初他還相信胡莊主已經越獄逃走,欣喜過一陣。但今日經施範曄提醒,才恍然大悟,也不禁多了幾分疑問,胡莊主是否已經越獄逃走,是否還活在人世,不得而知。但他處境不妙,凶多吉少卻是真的。
至於他能否逢凶化吉,逃此劫難,萬般無奈之下,也隻好聽天由命了。於是他對龍雲道長和宮文達又增添了幾分恨意,罵道:“這些該死的老賊,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
沙元禿離開分水嶺後,心裡感到一片迷茫,不知去何處為好,躊躇一翻,便決定去磐石莊,一方麵石光漢交遊廣闊,龍雲道長的一舉一動,想必他了如指掌。另一方麵,石光漢武功雖不如自己,但人緣極好,人人對他都尊敬三分,多與他交往,對自己也有益無害。當然他去磐石莊還有更重要的理由是他想念鄺明茹,雖然她已屬於石並普,但她是第一個尊重自己的人,能見上她一麵也心滿意足。
石夫人聽說沙元禿來訪,頓時喜不自禁。怕像上次那樣怠慢了他惹他不高興,趕忙和丈夫率門下弟子來到莊外迎接。
沙元禿心想石莊主隻要不冷落自己就知足,哪想到石莊主這次對自己如此尊敬,頓時受寵如驚,連忙道:“石莊主真是太抬舉我了,···”慌忙亂中竟不知說什麼為好。
石夫人笑道:“不知沙少俠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沙少俠沒有責怪我們失禮,真是大人大量。”
沙元禿言語不多,一陣噓寒問暖之後,當他得知鄺明茹已隨父母回家後頗感失望,隨後便道明來意。
石光漢將沙元禿安頓好,笑道:“沙少俠,你來得正好,我們近日連連碰上為難的事,手足無措,還望你多多指教。”
沙元禿道:“如果有一些為非作歹的武林敗類騷擾貴莊,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維護正義,除強扶弱,保護武林同道乃晚輩份內之事。”
他以為是仇家難為他們,他們想邀自己助拳,一想到對方是名門正派,且又對自己非常熱情,高興之下,便爽快地許諾了。
石夫人道:“我們的武功雖微不足道,但行規道矩,與人交往,也是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此外還有不少朋友關照,一些為非作歹的武林敗類尚不至於欺負到門下,隻是此事一定令我們左右為難,還望沙少俠替我們出謀劃策。”
沙元禿心想:“既然不是仇家找上門來,還有什麼為難之事?要我動動拳腳倒還可以,要我替你們出謀劃策,恐怕有點難為我了。”當下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為難之事?”
石光漢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沙元禿,說道:“這是龍雲道友送來的信,你看看就明白了。”
沙元禿接過信箋,認真閱看下去,隻見信中寫道:“石莊主偕夫人:穆三清複出江湖,在江湖上胡作非為,興風作浪,如不將他除掉,貽害無窮。貴派富甲一方,在武林中也是德高望重,理應擔當誅除惡盜的重任,望石莊主率門下弟子在七日之內到紫金寨相聚,協同武林正道,除掉奸邪惡徒···。”
他看完信,微微一驚,心想:“曲老盟主果然料得不錯,龍雲道長並不甘心,正遍邀朋友,準備與穆三清決鬥一場。”抬頭看見石夫人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臉上流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請沙少俠指點迷津。”
沙元禿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悅:“你們明知道我是受曲老盟主之托要阻止他們決鬥,還明知故問,難道以我目前的身份敢慫恿你們接受他們的邀請嗎?”心念及此,又不禁心中一動:“莫非他們是在考念我?看看我是否具備大俠風範。”
當下說道:“龍雲道長率眾和穆三清相拚,無論誰勝誰負,都占不到任何便宜,更不知要鬨出多少人命,你們當然拒絕他們的邀請為妙。”
石夫人拍掌笑道:“還是沙大俠高明,見多識廣,遠見卓識。”當即令人向龍雲道長寫了回信,表示拒絕他們的邀請,並吩咐在信中一定要注明這是聽從沙少俠的安排。
沙元禿道:“龍雲道長和穆三清前不久在紫金寨決鬥,如果不是曲老盟主及時阻止,不知會有多少武林同道會無辜遭到傷害,貴派沒有參與那次爭端,已經難能可貴了。”
石光漢歎道:“龍雲道長也真是,在江湖上出儘了風頭,這事令很多武林同道感到為難,拒絕他的邀請,他會認為不給他麵子。如果答應他的邀請,曲老盟主不追查則罷,若追查起來,怎麼交待?難道習武之人非打打殺殺度日嗎?”
沙元禿道:“你們不用擔心,如果今後龍雲道長對你們拒絕他的邀請而不滿,你們就稱是我阻止你們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看龍雲道長能奈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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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客氣一番,顯得有些無奈,歎道:“也隻好如此了,誰讓本派沒有出類拔萃的人物呢?沙少俠對本派的照顧之恩,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停了停,隨後又道:“龍雲道長夥同徐旺遲等人,害得清池山莊施女俠險些送掉性命,很長時間沒有施女俠的消息,不知施女俠痊愈沒有?多可憐啊!一個女兒家,竟被幾個一派宗師折磨得死去活來,她如果沒有親人倒也罷了,唉!作女人真難,我們除了同情她之外,也彆無它法。”
沙元禿聽他提起施範曄,心裡一陣難過:“施姑娘傷勢已經痊愈,你們不用替她擔心。”
石夫人欣喜不已,說道:“好人一生平安,老天爺會照顧她的。”心裡卻在想:“隻要施姑娘活在人世,龍雲道長和徐旺遲也不敢太囂張。”接著又道:“有沙少俠替我們做主,龍雲道長的邀請可以置之不理,但還有一件為難之事,還望沙少俠指教。”
沙元禿怔了一怔,道:“石夫人太客氣了,有事儘管吩咐。”
石夫人喟然歎道:“說來話長,歸根到底,還是龍雲道長埋下的禍根。”拿出一份官府的紅皮文書,緩緩說道:“這是官府昨日送來的,近些年來,武林中人與官府互不交往,雖然不和,但也隻是互相仇視而已,素來是井水不犯何水,還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是總有一些人不知自重,不安分守己,在江湖上興風作浪,讓官府抓住把柄,現在找上門來了。凡習武之人,必須在三日之內去汀州向官府做出保證,保證今後不再打打殺殺,習武之人,都是響當當的男兒,寧可殺不可辱,可無辜慘遭傷害,總是不值。
如果不去汀州,官府將視為刁民,反賊,後果可想而知。如果去汀州,官府對武林中人的仇視已非止一日,而武林中人也把與官府交往視著一種恥辱,這樣表明已向官府屈服,與可殺不可辱的宗旨背道而弛,而同道會嘲笑你利祿熏心,巴結權貴。或許官府根本就是布下圈套,引誘我們上當,想將我們一網打儘,除去他們的眼中釘。沙少俠,我們不敢妄作主張,不知你有何高見?”
沙元禿感覺這事非同小可,沉吟半響,說道:“石夫人所言極是,此事關係重大。官府要殘害我們,找個借口還不容易?我也同樣不敢妄作主張,貴派儘快與曲老盟主商議對策後再做決定,切不可草率行事。”
石光漢夫婦躊躇一陣,最後還是聽取沙元禿的建議,去至尊堡見曲三河。
沙元禿又驚又喜,喜的是官府終於忍耐不住了,這次龍雲道長和徐旺遲也在劫難逃,憂的是不少武林同道要被連累。若是官府隻衝著龍雲道長和徐旺遲而去,該有多好?如今龍雲道長又在紫金寨聚會,準備與穆三清展開一場決鬥,不知曲老盟主知不知道此事,我雖不想阻止他們,但也應該赴紫金寨才對,至於能否阻止這場紛爭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後對曲老盟主才有個交待。
於是他隻在石家莊住了兩天,便匆匆向石光漢告辭,準備赴紫金寨,然而又被石光漢纏住,要他好好勸勸少莊主石並普。
沙元禿問道:“石公子怎麼啦!”
石光漢滿臉憂慮之色,歎道:“都怪我們把他慣壞了,望子成龍心切,想讓他文武雙全。從小教他習武之外還請來先生教他熟讀詩書,沒想到他偏不爭氣,現在成了十足的書呆子。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前不久他在至尊堡的英雄大會上,想出風頭,害得我們顏麵掃地,被人嘲笑,這次又吵嚷著要去投奔官府,整天茶飯不思,這不是想誠心氣死我嗎?習武之人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違,勾結官府,殘害同道?並普對你敬仰之至,你去勸勸他,他一定會聽你的。”
沙元禿道:“你們想讓我去勸說他不要去投靠官府?”
石光漢道:“是呀!如果他投靠官府,被武林同道仇視,豈不大禍臨頭?”
沙元禿道:“石公子年幼無知,你們也不要責怪他,我去試試。”於是跟隨一仆人去見石並普。
石並普見沙元禿,先是一怔,後又驚喜不已,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沙元禿正愁如何開口去勸石並普,便直入正題,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想邀我一同去投奔官府?”
石並普怔了怔,道:“不錯,你武功高強,應該投奔官府,乾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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