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宏凡哈哈一笑,道:“盟主不必驚慌,你今日是我的客人,我必須負責你的安全。童某好歹也在官場混了幾年,豈能隨便讓宮文達將客人帶走?”言語中充滿自信,曲三河雖相信童宏凡的能力,但心裡仍暗暗擔心。畢竟這是汀州。
童宏凡將他們帶到另一房間安頓好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出門去見宮文達。
他和宮文達雖然不和,且自己的官場資曆不在他之下,也從沒把他放在眼裡。但宮文達總是當今知府大人最信任的人,大權在握,麵子上總應該對他客氣三分才對。否則真激怒他,與自己翻臉成仇,可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二人見麵,仍是滿麵堆笑。
宮文達道:“登門拜訪,事前未曾通報,失禮,失禮。”
童宏凡也說道:“失禮,失禮,不知宮大人駕到,未曾遠迎。”
宮文達微微一怔,聽出他言語中略帶嘲諷之意,但畢竟要顧及身份,也沒放在心上,笑道:“近些日很少與童大人見麵,不知童大人身體可好?”
童宏凡道:“無官一身輕,整日閒著無事,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宮大人公務繁忙,哪有見麵的機會呀!不過公務繁忙也應該注意身體嗬,宮大人光臨敝府,不隻是問候我幾句吧!”
宮文達笑道:“是呀,還是童大人最了解我。”說話之時,用目光盯了盯大廳。
童宏凡已看出他有在府上久留之意。但有曲三河在此,不便邀他進屋,便用嘲諷的口吻問道:“宮大人有何貴乾?是懷疑家中藏有盜賊麼?”心想宮文達一聽這話,便會知難而退。
宮文達頓臉露窘態,連忙搖了搖頭:“豈敢!豈敢!我難道對童大人還不放心麼?盜賊縱然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光顧童大人府上呀!”停了停,又道:“近幾日童大人是不是喜歡外出狩獵。”
童宏凡道:“不錯,閒著無事不去狩獵乾什麼?我狩獵的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狩獵有很多好處,不僅可以時常品嘗野味,還可以修心養性,也可以鍛煉身體,瀏覽山間如畫風景,可謂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宮文達道:“狩獵的好處當然不少,隻是今日一大早,有人報案,說他家放在山上的羊被射死不少,還有人報案,他家的閨女……。”沒等他把話說完,童宏凡已忍耐不住,勃然怒道:“宮文達,你是來向我問罪的麼?
曲三河在另一間房中的窗前豎起耳朵傾聽童宏凡和宮文達的對話,見宮文達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才鬆了口氣。
宮文達感十分無奈,連忙道:“童大人休要誤會,我豈敢向童大人問罪。”
沙元禿忍不住暗自好笑,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宮文達在童宏凡麵前,果然軟弱無力。”隻聽宮文達續道:“隻是人家來報案,我也隻是履行職責,來查查而已,總不能袖手不理吧!”
童宏凡手一揮,道:“不用查了,一切事實屬實,金雞嶺是我常去狩獵的地方,未經我允許,誰讓他擅自上山放羊?我沒治他們罪已經是寬恕他們了。射他幾隻羊吃有什麼了不起?況且他養的羊與野羊有什麼區彆。射錯了也不足為怪。至於那閨女,當今聖上還有三宮六院,我在官場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找個姑娘陪陪,難到還不應該麼?”
說話語氣十足,倒顯得理直氣壯。
宮文達心裡雖然反感他,但還是陪笑道:“童大人在官場多年,其功績大家也有目共睹,上山狩獵,找個姑娘陪陪我們可以理解。不過金雞嶺一帶土地貧瘠,村民隻好以放牧為生,他們養牲畜也不容易,且還指望它養家糊口,如果這樣將他們辛辛苦苦一年的成果毀了,他們怎麼生活,我們做官的於心何忍?人家閨女好不容易長大成人,日後還指望找個好婆家,這樣一來,人家還怎麼有臉見人?說不定還會鬨出人命。你也有閨女,我也有閨女,如果我們的閨女被彆人欺侮,我們做父母的怎麼想,將心比心,令媛已長大成人,我們年紀也不小了,風流事還是節製一點為好,顧顧自己的影響,也顧顧官府的形象。”
童宏凡自知理虧,沒有和他爭辯,‘哼’了一聲,道:“你考慮怎麼發落我?”
宮文達道:“我哪敢發落童大人呀!隻是來問問,提醒提醒,下不為例。”
童宏凡默不作聲,心裡罵道:“諒你也不敢懲罰我。多管閒事。”
宮文達道:“咱們同在官場,日後還望好好合作,協助知府大人把汀州治理好。”
童宏凡道:“當然,當然,宮大人之命,童某豈敢違抗。”
宮文達又道:“童大人放心,剛才之事,我已妥善處置,射死的羊,官府已一一作了賠償,對於那姑娘,我已替他找了一個差役做婆家,總算把他安排好了。”
曲三河聽得真真切切,低聲道:“這叫官官相護,若是換了彆人犯下如此罪行,不判死罪也得剝一層皮。”說完禁不住連連搖頭歎息。
童宏凡雙目一睜,怒道:“賠償他們乾什麼?誰讓他私自上山放牧?應該把他抓到官府狠狠教訓一頓才對,你對他忍讓,官府威望何存?幾個大膽刁民,難道還翻得了天?以後金雞嶺不允許任何人放牧,否則非治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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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文達笑道:“童大人,你這也太難為我了,不讓人家放牧,等於斷了人家的生路,人家喝西北風呀!”
童宏凡道:“讓他們自謀生路。”
宮文達道:“這樣豈不將他們逼入絕境?”童宏凡隻暗笑了笑。
曲三河輕聲對施、沙二人道:“童宏凡凶殘霸道,為虎作倀。但那宮文達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對武林同道無比的強硬,但對他們的同僚卻軟弱無能,相互勾結,在官場上狼狽為奸,受害的便是貧苦百姓了。”
其實他心中明白宮文達的處境和苦衷,宮文達對童宏凡無可奈何是麵子上過意不去,童宏凡在官場多年,比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還長,無論是遠近,上下多少結識了些做官的狐朋狗友,彆說宮文達對他有所忌憚,就是當今的知府大人對他也事事謙讓三分。
施、沙二人對望一眼,施安田沒有吱聲。沙元禿卻低聲道:“相比之下,宮文達倒比童大人要正直得多。”一句話,惹得曲三河很不高興。
宮文達換個話題,笑道:“到貴府當差的侍衛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雖個個忠誠老實,但平時也應該多教導教導,不然就難以將童大人侍候好。”
童宏凡嘴上雖在說:“當然,當然。”心裡卻在罵道:“教導個屁!”
宮文達道:“有五名侍衛在貴府當差的時間過長,有諸多不便,我今日帶了五名新侍衛來侍候你,不知你對這五人是否滿意?若不滿意可以再挑選,直到滿意為止。”
說完一揮手,站在他身後的五名侍衛便一同走到童宏凡跟前,向童宏凡行了大禮。
童宏凡一看,這五個人個個精神抖擻,長得眉清目秀,甚是逗人喜愛,心中暗自高興。笑道:“願聽宮大人安排。”當下宮文達說出了要更換那五名侍衛的名字,說來也巧,童宏凡也正想把那五名侍衛打發出府,心中更是高興,連聲誇獎宮文達觀察仔細,照顧周到。接著便令人將那五名侍衛找出來。
原來這五名侍衛正是童宏凡最不滿意的,他們自認當差時間久了,漸漸懶散起來,有時打掃衛生還要自己親自叫喚。並且還仗著自己的聲勢,經常到外邊惹事生非,沒少給自己增添麻煩。這倒也罷了,還有更令他氣憤的是,一個月前不知什麼時候,什麼人物送給他的一對價值連城的玉鴿不翼而飛,一定是他們中的一人所為,礙於情麵,也不便追查。
還有讓自己難堪的是,自己的女兒也到了懷春的年齡,他們不懂禮貌,經常背地裡對她評頭論足,當她的麵說些俏皮話,自己就聽到過幾次,限於家醜,也不好意思指責他們。還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和女兒談情說愛,女兒經不住花言巧語的引誘出了事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打發出府了。
曲三河見宮文達為童宏凡換侍衛,心想:“宮文達對童宏凡果然恭恭敬敬。”低聲對施、沙二人道:“你們都親眼目睹了,宮文達也是欺軟怕惡之人。”
童宏凡讓管家送了這五人一些銀兩,以答謝他們多年對自己的侍候,便說明用意。
這五人見童宏凡要他們跟隨宮文達回去,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一起跪倒在童宏凡的麵前,磕頭有如搗蒜,嘴裡不停地叫道:“童大人救命,童大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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