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果任由他們在民間胡作非為而袖手為管,我這父母官怎麼麵對汀州百姓?隻要我在位一天,就要努力將那些為非作歹之人清除乾淨。將那些貪官汙吏趕儘殺絕,造福百姓。你好好到民間打聽打聽,如今平民百姓最憎恨的就是那些粗暴蠻橫,打打殺殺的匪人。名門正派,什麼名門正派,看上去個個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打著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的幌子,其實暗地裡乾著不可告人的勾當。你查過沒有,凡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家沒有非義之財?我已下定決心要一查到底,無人可以阻擋我,除非當今聖上。”
饒是童宏凡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嚇了一跳。
曲三河已經聽得出來,後麵那幾句話是衝著他來的,也嚇了一跳,暗暗感到慚愧,知府大人的話雖有些獨斷,但並非無中生有,胡言亂語。
童宏凡道:“知府大人有些誤解,武林中人仇視官府,也是受人所逼呀!你將那些有劣跡的人緝捕到汀州要好好管教,當然是一件好事。但有的人在執行你的令命時有沒有做出與你令命有出入的事?如公報私仇呀!你可要明察秋毫啊!彆讓人給你捅出亂子,讓你背黑鍋。”
他沒說出那人的名字,但知府也知道他所指的就是宮文達。不覺為之一震,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也是官場中人,應當明白,我對宮文達放心,但不會對他放任自流,仍要嚴加管教,並且要求更高。這是我的職責。”
童宏凡見他不僅沒有放人之意,反而和自己爭執起來,他以往自大慣了,這次難免感到沮喪。但眉頭一皺,又計上心來,勉強笑道:“不知知府大人聽過花刺幫沒有?其實真正對官府構成威脅的不是一些劫匪,而是花刺幫。近年來,幾位縣令遇刺身亡的案子已查清,都係花刺幫所為。可案犯仍逍遙法外,知府大人為何不下令將案犯緝拿歸案?反倒為難習武之人,如果將他們逼上絕境,他們走投無路,投向花刺幫,可不是喜訊。花刺幫總壇在汀州境內,暗殺無辜,搞得官場上人心惶惶。再縱容下去,他們下一個行刺的目標可能就是你了,你可要當心呀!彆以為宮文達武功高強,他是保不了你的。”
知府不屑一笑,道:“彆用花刺幫來嚇唬我,花刺幫隻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患,他們若想行刺我,我也隻好認命。不過細細一想,他們四處行刺官員,充滿血腥之氣。固然有錯,對犯案之人我們也應當緝拿歸案。但治標要治本,捫心自問。被行刺的官員有錯沒有?如果官府中人都象宮文達那樣,儘職儘責,處處為平民百姓著想,會被花刺幫列為行刺對象嗎?至於被行刺身亡的幾位縣令,現在案情已水落石出,這幾位縣令個個貪臟枉法,官匪勾結,欺上蒙下,魚肉鄉裡,人們早已對他們恨之入骨。他們被行刺身亡,那是罪有應得!即便他們不遇刺身亡,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童宏凡又是不屑一笑:“知府大人,你這自己打自己臉呀!”
知府大人道:“不是自己打臉,是自己揭短。官府中出現這樣的狗官,而作為一州之主的我未能及時發覺並嚴加管教,也是失職。但我們隻要正人先正己,花刺幫無論多麼強大,都將不戰而敗。”
童宏凡道:“知府大人可彆低估了花刺幫呀!”
知府滿懷信心地道:“花刺幫實力如何。我心中有數,用不著你指教,你的目的是要我放人,那是萬萬不能,既然我已下決心要好好管教管教他們,不到目的是不甘休的。”
童宏凡本想再找理由與知府大人軟磨硬蹭,最終達到目的,但知府已把話堵死,沒有絲毫的退路,看來要他放人的希望已成了泡影。他由於在曲三河麵前立下了豪言壯語,若救人不成自然感到非常尷尬,往後豈不顏麵掃地?心念及此,惱羞成怒,認為是知府大人誠心與他過意不去,便道:“知府大人,你素來對宮文達言聽計從,而對我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慣,其實我哪一方麵不如宮文達?請你向我說個明白。”
知府對童宏凡與自己討價還價,囉囉嗦嗦的做法早已不耐煩了,此刻見他非但沒有去意,反而在自己麵前耍渾,當即拍案而起,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及童宏凡的顏麵,厲聲喝道:“你哪一方麵能和宮文達相比?”
童宏凡道:“對!我是比不上宮文達,難怪知府大人總是對我另眼相看。”
知府話剛出口才感到自己失言,說道:“我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屬下另眼相看,是你自己對你自己另眼相看。”
童宏凡正自騎虎難下,忽然發現案上一疊厚厚的卷宗封麵上寫著‘前知府大人的罪證’字樣,不免心中一驚,緊張之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想道:“前知府幾年前已遇刺身亡,沒料到知府大人還在收集他的罪證,不知究竟意欲何為?如果前知府大人的罪名已經查清,自己也難免將牽連進去,縱然有許多官場上的友人替自己說情判不了死罪,也得坐幾年牢。若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大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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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也顧不得許多,冒著犯上作亂要被殺頭的危險,迅速拿過卷宗,麵上佯裝若無其事地道:“前知府大人前幾年已遇刺身亡,知府大人不知哪來興致,還去追查他的罪名。”
知府大人對童宏凡的無理之舉除憤怒之外也感到無奈,說道:“我要讓他死得明明白白,同時也要讓其他官員吸取他的血的教訓,你看看也好,不過要多深思呀!”
童宏凡怔了一怔,仔細翻閱了一遍,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原來知府大人在查清前知府大人的十大罪狀中,並從這十條罪名中,哪一條罪名就足以判他死罪。但令他欣喜的是,無一案例與他有牽連,知府大人千方百計查清他的罪名,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是想為行刺他的浩木大師洗脫罪名,便把卷宗遞了過去,放回原處,說道:“聽說行刺前知府大人的刺客與宮文達交情不錯,這些年官府始終無法將他緝拿歸案,原來是宮文達在暗中相助,隻可惜我還被蒙在鼓裡,真是不可思議!”
知府聽出他弦外有音,怒道:“胡說!刺客不是被宮文達緝拿歸案了麼?”
童宏凡冷冷笑道:“這隻不過是掩人耳目、逢場作戲罷了。刺客確實走投無路,被宮文達緝拿歸案了,知府大人不是正急著搜集證據為他洗脫罪名麼?其實與其說是將刺客緝拿歸案了。倒不如說是官府將他保護起來了,免得他被仇家所害。”
曲三河一聽知府要為胡應天洗脫罪名,也不由得大吃一驚,想道:“如果宮文達有胡應天相助,對自己可是不利。”
知府大人罵道:“一派胡言。”
童宏凡道:“那知府大人為刺客洗脫罪名乾什麼?前知府大人即算罪該萬死,但也應該由皇上處置才對呀!行刺官府官員,不管是什麼理由,毫無疑問都是死罪一條。知府大人既然已將刺客緝拿歸案,為何不將其處置呢?或者押解上京邀功領賞也行呀!為何還千方百計為刺客洗脫罪名?其中緣由,恐怕隻有知府大人和宮文達才知道了。”
知府大人道:“我為刺客洗脫罪名,彆無他意,是看中刺客一身正氣,是可用之才。他行刺知府,雖然有罪,也是為正義鋌而走險的,可以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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