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冷冰冰的道:“有人看望你來了,你們好好聊吧。”說完給他取了鐐銬,便獨自走了。
沙元禿愕然不解,看了施範曄一眼,想道:“難道他們不怕我逃走?”聽得施範曄冷冷道:“坐牢的滋味如何?”
沙元禿道:“當然不好受了。”心裡卻在想:“我死到臨頭了,你還取笑我。”
施範曄指著窗外在天空中飛翔的小鳥,又道:“你看,它們自由自在,生活得多美好。這牢獄也不是為你而設,你卻非要進來。”
沙元禿無言以對。施範曄接著又道:“你真厲害,連宮大人都懼你幾分。”
沙元禿聽她說話聲音哽咽,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已是淚流滿麵,以為她是為自己傷心,說道:“施姑娘,你不要為我難過,我落得今日下場,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彆人。我知道人你和宮大人關係密切,今後你有困難隻有他能幫助你了。我雖討厭宮大人,但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你和宮大人的關係。”
施範曄“哼”了一聲,淡淡說道:“走吧!”
沙元禿聽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信將疑,驚道:“讓我走?”此刻一獄卒走來,朝他揮了揮手道:“你可以走了。”他這才相信施範曄說的是真話,欣喜之餘不禁怔住了。
施範曄道:“你還愣著乾什麼?難道還留戀這兒麼?”
沙元禿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說道:“當然不是,你讓我上哪兒去?”
施範曄怒氣衝衝地道:“宮大人留不住你,你想上哪兒就去哪兒,我管不著你。不過希望你吸取教訓,以後彆再回這地方來了,坐牢的滋味很不好受。”
沙元禿隨施範曄走出牢獄,他不忍心施範曄生氣,自他與施範曄相識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生自己的氣,至於什麼原因,也不便多問。但猜想十之八九是自己隨曲老盟主大鬨汀州有關,便解釋道:“施姑娘,你彆生氣,我大鬨汀州是迫不得已。”
施範曄道:“什麼迫不得已?宮大人為避免江湖上各幫派間的紛爭,才不得不采取措施,他有錯麼?這下可好,宮大人儘心儘力避免傷亡,不僅惹得你們仇視他,同僚也嫉妒他,左右難為他。你知不知道,經你們一鬨,宮大人被解職了。”
由於心裡十分難過,她話沒說完,忍不住痛哭起來。
聽到宮文達被解職的消息,沙元禿雖將信將疑,但施範曄為他傷心難過卻是真的,頓時茫然無措,想道:“宮文達被解職,應該更痛恨我,怎麼會輕易放過我呢?”
帶著這個疑問,忍不住問道:“施姑娘,是不是你替我向他求情讓你受了委屈?”他本想安慰安慰施範曄,順便將話題移開。不曾想他不了解施範曄的心情,反而使施範曄更加生氣,隻聽她說道:“你大鬨官府,本應死罪一條。但宮大人愛惜你是一個人才,又涉世不深,沒將你被抓捕之事稟報知府大人,你才有一條生路。你怎麼還不相信他?他若要害你,還用等到今日麼?其實你也應該好好想想,你在汀州關押了幾天,有人來救過你麼?曲老盟主闖了大禍,早率眾不知逃到哪兒去了,哪想到你的生死?患難見真情,真正關心你的人是宮大人。”
沙元禿想想覺得她言之有理,便點了點頭。
施範曄領著沙元禿來到知府大人官邸側方,沙元禿頗感詫異,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即怔怔地看著她,見她滿麵怒氣,又不便多問。
施範曄用手向前一指,道:“你看看吧!這都是你們英雄壯舉的結果。”
沙元禿迷迷糊糊的仍不明白她的用意,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群人哭哭啼啼的,正在尋死覓活。他愕然不解,問明其中緣由,方知那群尋死覓活的人是在自己大鬨汀州時無辜傷亡者的親屬。
施範曄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知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呀!但願官府能妥善安置他們。”
沙元禿愧疚地低下了頭,他隨曲老盟主大鬨汀州本意是給驕橫一世的宮文達一個沉重的打擊,沒想到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這樣自己豈不成了罪人?
施範曄沉默了一陣,怒氣漸漸消去,說道:“很抱歉,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你對宮大人有偏見,那是你聽信了江湖上的謠言,你並不了解他,他不會怪你的。”
頓了一頓,又道:“宮大人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又何必與他過意不過呢?即算他以往為難你,他現在已被解職,不會再為難你了,看在我的份上,今後彆再與他為敵好嗎?”
沙元禿看著他那期盼的神情,心中一酸,想起了施範曄所受的委屈,忍不住掉下了眼淚,說道:“施姑娘,你放心,我今後不再為難他便是。”
施範曄感動得熱淚盈眶,連連替宮文達向沙元禿道謝。
沙元禿道:“施姑娘,我真後悔隨曲老盟主大鬨汀州,惹你傷心。”
施範曄道:“你沒惹我傷心呀!隻要你答應我今後不再與宮大人為敵,我已經感到很欣慰了。你知道嗎?宮大人對我很好,其實他並不壞,隻是有很多人不理解他罷了。哦,對了,他還讓我轉告你,他說你武功練得很好,隻可惜無人指點,還破錠百出,難以與當今的一流高手媲美,如果有機會隻要你願意,他可以指點你的功夫,他現在已被解職,你應該不必再擔心他會對你存惡意了吧。”
沙元禿更是羞愧不已,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隨後話題一轉,問起胡莊主。
施範曄默默地搖了搖頭,道:“胡莊主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
沙元禿問道:“宮大人沒告訴你事實真相?”
施範曄道:“宮大人以前說胡莊主已越獄逃走,可如今又說知府大人已為胡莊主洗脫了罪名。我相信宮大人不會騙我,但我理解他的苦衷,更理解他對我的一番好意。我曾求過他,讓他放人,被他拒絕了。”
沙元禿道:“施姑娘,不瞞你說,我這次大鬨汀州也是為了救胡莊主。聽曲老盟主說,知府大人確實為胡莊主洗脫了罪名,可是宮大人不答應。如今有關胡莊主下落的傳聞很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施範曄一臉的無奈,歎道:“胡莊主真命苦呀!如今想來,我真後悔那天沒來幫他。”
沙元禿見她眼睛裡已噙滿淚花,便不再言語。當然他也深感愧疚,至於胡莊主是生是死,隻能等來日證實了。
施範曄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在市上買了兩匹黑馬,便和沙元禿一起回到至尊堡去見曲三河。
出了汀州城,沙元禿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他大鬨汀州被擒,本以為是死罪一條,哪曾想到會重新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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