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禿本對曲三河無緣無故將施範曄訓斥一通感到非常氣憤,此刻又見施範曄被人欺辱,頓時怒不可遏。拔刀大喝一聲,衝過去橫刀一架,使出柳葉刀法最厲害的招數,分刺眾人。
片刻間便將那群人殺退。但他仍不解氣,正要追打,卻被隨後趕到的施安田攔住,聽他說道:“沙少俠,冤家宜解不宜結。”
沙元禿這才看清對方是穆三清、嶽世寒及莊一痕諸人。當下既憤怒又不禁暗暗納悶:“他們不是被宮文達緝拿歸案了麼?怎麼會在這兒出現?”但轉念一想:一定是自己大鬨汀州之後,知府大人被迫將他們放了。頓時氣他得大呼:罪過,罪過!
沙元禿猜得不錯,童宏凡重新得到知府大人的重用,他想利用曲三河率領群雄去對會花刺幫,已將宮文達所抓捕的人全部釋放。他們在回至尊堡時路過山下,見了施範曄便跟蹤而至,隨後大戰起來。
穆三清見施安田和沙元禿的到來,本已心生怯意。但見施安田非但不助戰,反而勸架。不禁心頭暗喜,膽子也越來越大,得理不饒人,當即做出決鬥之勢,
沙元禿氣往上撞,罵道:“堂堂江湖上的長輩,聚眾欺辱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膽劃出道來,咱們比試比試。”
穆三清不屑一笑,道:“誰願與你比試?”他識得沙元禿的厲害,但更深知施安田的為人,才無所顧忌。
施安田道:“諸位長輩息怒,範曄年幼無知,泄世不深,多有得罪,還望多多見諒。”
沙元禿一眼瞥見施範曄的手臂被砍傷,鮮血染紅了衣服,極是心疼。暫時沒有和穆三清糾纏,跑過去關切地問:“傷得如何?”
施範曄眼裡忍不住閃爍著淚花,咬咬牙道:“不礙事,隻是皮肉之苦。”是呀!這皮肉之苦與她這些年受到心靈的創傷相比,又算得什麼呢?
沙元禿慌亂間撕下一塊衣衫替她包紮好傷口,說道:“施姑娘,你等著,看我怎麼為你討回公道。”轉身跑去將正與穆三清諸人說情的施安田一把推開,吼道:“他們喪儘天良,把施姑娘折磨得死去活來,你還跟他說什麼理呀!”
隨後指著穆三清罵道:“穆老賊,施姑娘於你有仇,看在施大俠的麵子,你也不能對她如此狠毒呀!”
穆三清雙目一瞪,冷冷笑了笑,麵露不屑之態。但他還是怕激怒沙元禿,因此也不敢再言語。
沙元禿又罵道:“即算你沒將施大俠放在眼裡,不看僧麵看佛麵,施姑娘很快就要與曲公子成親了,你也不能對她如此無禮呀!”
穆三清可忍耐不住了,哈哈笑道:“曲老盟主算什麼東西?他平時對我們還恭恭敬敬的,天下誰人不知?要我們為討好曲老盟主而放棄報仇,簡直笑話。”
施安田見他們越鬨越僵,想勸解。可是沙元禿早已按捺不住,飛身撲過去舉刀對著他們猛刺,同時嘴裡罵道:“你們作惡多端,對施姑娘不敬倒也罷了。居然敢對曲老盟主也不敬,那我就先替曲老盟主教訓教訓你們。”
穆三清見沙元禿攻來,先是一驚,但畢竟他江湖閱曆豐富,且也非平庸之輩,早有防備,又仗著人多勢眾,便和沙元禿激戰起來。
施安田怕生出事端,連忙叫道:“沙少俠,你冷靜一點,住手!有話好說,彆傷了和氣。”
此刻,急紅了眼的沙元禿象發瘋似的,真恨不得將他們全部刺死方能解心頭之恨,哪裡把他的話記在心上?出手也一招比一招淩厲。奈何穆三清諸人總歸技不如他,即便人多勢眾漸漸地也被逼得手忙腳亂,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了。
施安田見沙元禿出招如此之狠,知道隻要對方稍有不慎就會鬨出人命。他既不想施範曄和穆三清等人舊仇未了,又添新恨。也不想沙元禿為施範曄而遭連累。於是隻好出手助穆三清將近似發瘋的沙元禿勸住。
沙元禿雖心中忿忿不平,但也不願冒犯施安田,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叫道:“施大俠,他們要置施姑娘於死地,你為何還幫著他們,難道我們還懼怕他們麼?”
施安田也是一臉的痛苦,說道:“沙少俠,你對範曄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這不是誰懼怕誰的問題,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沙元禿雖不理解他,卻也是無奈,當下擲刀於地,抱頭痛哭。
穆三清道了一聲:“僥幸。”嶽世寒和莊一痕諸人見沙元禿罷手,才鬆了口氣,不過他們仍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如果不是施安田及時阻止,恐怕自己及弟兄們真是性命難保。
穆三清靈機一動,想道:“姓沙的果然名不虛傳,如果繼續與他們爭鬥下去,惹惱了施安田,我們必定吃虧無疑。好漢不吃眼前虧,何不以退為進?”當即衝著施安田拱手施禮後對沙元禿道:“看在施大俠的麵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好自為之。”
施範曄含淚走過來。冷冷道:“穆老賊,你彆不識抬舉。今天我看在沙少俠的份上,不跟你斤斤計較,你也要好自為之。”說完也沒有與施安田招呼一聲,便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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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霍地占起,怒道:“穆老賊,嶽老賊,你們好好記住,今天我是看在施大俠的麵上,暫且饒你們一命,希望你們好自為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再敢動施姑娘一根毫毛,那時施大俠能饒你們,我可要抽你的筋,剝你們的皮,不信走著瞧!”
嶽世寒識得沙元禿的厲害,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然而穆三清卻不以為然,並沒把沙元禿的話放在心上,當下哈哈一笑,想道:“虎落平陽遭人欺,我今日暫且委屈一下又有何妨,來日方長,我就不信,鬥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兵不厭詐,武功高強有什麼用?”正要招呼同伴離去,忽聽得一個沉悶的聲音厲聲喝道:“且慢!”
施、沙二人及穆三清都不禁一驚。回頭一看,隻見不遠處走來一位三十上下的白衣壯漢,步履穩健,神采飛揚,滿臉的自信。施安田雖不認得他,但從他的神情中已猜到也並非尋常之人。
穆三清禁不住心頭一震,問道:“你是誰?想乾什麼?”
那壯漢罵道:“穆老賊,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不認得我也不要緊!看看你們,聚集一群烏合之眾,在光天化日之下,欺淩一個弱女子,我隻是想打抱不平而已。”
沙元禿不由得對那壯漢肅然起敬。
穆三清卻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呀!原來是想打抱不平。不過你要先道出你的姓名,免得死後無人替你收屍。況且我素來是不和無名之輩交手的。”
那壯漢道:“打抱不平並不一定要比試武功。你也無需知道我的姓名,隻怕你知道我姓名後便會嚇得落荒而逃。”
穆三清被他激得有些沉不住氣了,怒道:“彆故弄玄虛了,我可沒功夫和你討價還價,趕快道出姓名來。”
那壯漢依然笑盈盈的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姓名,那我也不妨告訴你。隻是你聽了可彆嚇著,晚輩姓袁名尊。”
沙元禿不認識他,也沒聽過他的名字,沒有什麼反應。
施安田自出道以來,一直跟在曲三河身邊,他聽曲三河提過袁尊這個名字,隻知道他是花刺幫中最厲害的人物之一,其它就不得而知了,今日見到他總是有些吃驚和意外。
而穆三清諸人都禁不住嚇了一跳,他們個個江湖閱曆豐富,雖以往他們未曾見過袁尊,卻知道他是花刺幫中的第二號人物,深得幫主杜伯熙的信任,還有傳言近日他將榮登副幫主之位。
花刺幫近些年與當今武林水火不容,並且花刺幫幫主也多次揚言要急奪盟主之位,但揚言歸揚言,這些年他們倒中規中矩,與當今武林河水不犯井水,雖不和但還沒有兵刃相見。花刺幫中高手雲集,橫行江湖,聲勢浩大,若一時好強與他結下梁子,可是自討苦吃。
穆三清雖心生怯意,但麵子上仍不示弱,罵道:“咱們同是道上朋友,素來河水不犯井水,你為何多管閒事?”罵到最後,已開始支支吾吾,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
袁尊哈哈笑道:“誰和你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施姑娘有膽有識,敢作敢為,她雖不是本幫中人,卻深得我們幫主的賞識。你們欺辱她,我豈能袖手不管?況且你們在江湖上為非作歹,既然曲三河管教不了你們,那隻好由我代勞了。”
穆三清冷冷道:“胡說八道,你們花刺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聚集一群邪魔歪道。天下誰人不知?”
袁尊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說道:“論武功,我也許還不如你,但要扶正除惡,打抱不平,不僅僅需要具備深厚的武功,更重要的是需要膽識和勇氣。因此,今日我暫且饒你們的狗命。待過幾天,我登上副幫主的寶座之後,再找機會教訓教訓你們不遲,若是不信,走著瞧!”
隨後又轉身對施、沙二人道:“久聞二位大名,彆看我功夫不行,遠不如你們高強。但如果我的親人受人淩辱,彆說注意名聲,就是丟掉性命,也得替她討回公道!”言罷,遂轉身揚長而去。
施、沙二人頓時漲得滿臉通紅,羞愧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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