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清大叫道:“施大俠,沙少俠,先放開咱們間的恩怨不管,你知道他的身份來曆麼?他就是臭名昭著的花刺幫中人,聽說再過幾天他就要當副幫主了。他雖技藝平庸,野心卻不在幫主杜伯熙之下。此人不除,若讓他當上花刺幫的統帥,可是後患無窮。”
沙元禿愣了一下,雖感吃驚,但見他向著施範曄,不僅對袁尊沒有敵意,反而對他增加了幾分好感,不管他野心和武功如何?
施安田怔了怔地站在那裡不動,若有所思。
穆三清也隻是叫喊,他怕惹火燒身,哪敢去追殺袁尊?直到袁尊在大家的眼簾中消失。
待施安田回過神來,穆三清諸人已不知去向。
沙元禿陰沉著臉,獨自坐在草地上呆呆出神。
施安田知他還窩著一肚子火,心裡很難過,便也坐在了他身旁,說道:“沙少俠,……。”他叫著沙元禿,卻無話可說。
沙元禿憤然說道:“你以後彆叫我什麼少俠,少俠的,我配做少俠嗎?如果我是少俠,龍雲道長和穆三清等人早已被我殺了。也不會吃錯藥似的,糊糊塗塗地跟隨曲老盟主去汀州胡鬨,使不少無辜傷亡不說,還逼得官府將一群害群之馬放了出來。我們是自作自受啊!”
停了停又道:“今天幸虧我們來得及時,否則施姑娘···。”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施安田已明白他的話中之意,道:“也許是範曄命不該絕吧!冤家宜解不宜結,範曄隻是受點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你不要替他傷心難過。”
沙元禿道:“你說得倒是輕鬆,不疼不癢的。即算皮肉之苦之傷算不了什麼,但他心靈的創傷還算不了什麼嗎?如果不是我們來得及時,難道施姑娘也僅僅是受點皮肉之傷麼?”
其實施安田的痛苦並不在沙元禿之下,他也不知道今後若有人再找範曄報仇該如何是好,喃喃說道:“範曄為何會在這兒出現,範曄也是命苦,從小失去爹娘,···。”忍不住滴下了眼淚。
沙元禿深有感觸,道:“施姑娘為什麼會在這兒出現,難道還不明白嗎?想一想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出現不就知道答案了?”
經沙元禿一提醒,施安田才恍然大悟,心裡暗暗讚賞沙元禿對妹妹想得周到。
原來施範曄負氣離開至尊堡之後,看著茫茫大地,也不知何去何從。這世上未來的公公不幫她倒情有可原,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哥哥也對她漠不關心。於是她在失望中想到了浩木大師,如果浩木大師不被官府緝拿歸案,自己受了委屈雖不求他幫助,但可以向他傾訴,得到他的安慰。
可惜浩木大師至今杳無音訊,生死不明。以往有浩木大師越獄逃走的消息,而前不久宮文達又告訴他知府大人已為他洗脫了罪名,他仍活在人世。因這些消息都是出自宮文達之口,她雖和宮文達關係密切,但她知道宮文達的處境,因此無法讓她相信這些消息是真是假。也許浩木大師早已被秘密處決,宮文達是怕自己傷心在安慰自己。儘管如此,她仍抱著一線希望,來到分水嶺,希望在此碰上浩木大師,沒想到她沒碰到浩木大師,卻碰上了被童宏凡釋放的穆三清等人。
以她的武功,鬥穆三清本不應該是一件難事,隻因她在悲痛失望之中,難以發揮出真實水平,才讓穆三清占了便宜。幸而被施、沙二人及時趕到,才使她化險為夷。
她本以為施安田這回要為她出出氣了,結果看到施安田仍是一副委曲求全之態,能不痛心?
沙元禿深深地歎了口氣:“施姑娘確實命苦,除了胡莊主是真正的關心她外,其它還有誰?杜伯熙發過誓要幫她,宮文達發過誓要幫她,我也發過誓···。結果如何呢?還不是給她畫了個餅而已。”
施安田道:“我們去清池山莊吧!”
沙元禿淡淡說道:“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我還有何臉麵去見她!”
施安田道:“也好,那你先回至尊堡,請轉告曲老盟主,我過幾天就回去。”
沙元禿點點頭,道:“施大俠,如果再有人找施姑娘報仇,怎麼辦?”
施安田沉默了一陣,道:“我的忍讓已經到了極限。”
沙元禿又怕施安田隻是敷衍自己,衝著他笑了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塌下來我們兩人頂著!看曲老盟主能把我們怎樣?”說完伸出右掌要和施安田擊掌為誓。
施安田也報之一笑,緊緊握著他的手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以後再也不能讓範曄受委屈了!”
沙元禿笑道:“施大俠,你終於省悟過來了。不!應該是我們。如果不是在意自己的名聲,你和我合力就是稱霸天下也不難。何須天天看彆人臉色?”
施安田點了點頭,對他的看法表示讚同。沙元禿道:“鄺姑娘說得很對,如今我們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束縛著,必須儘快掙脫這束縛。”
施字田微微一怔。沙元禿道:“施大俠,你知道這神秘力量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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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字田搖了搖頭。
沙元禿道:“旁觀者清,當時我也不明白這神秘力量是什麼,後來鄺姑娘告訴我,這神秘力量就是名和利。你也好好想想,我們是不是被這神秘力量束縛了?”
施安田點點頭道:“鄺姑娘真精明。”沙元禿道:“施大俠,我們要做獅子,獅子就要有獅樣,不然彆人就會把我們當病貓。”
施安田道:“沙少俠,—。”他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兩人漸漸話不投機,互道了聲:“珍重。”便分手告彆。
送走施安田後,沙元禿沒有回至尊堡,而是懷著極複雜的心情在江湖上遊蕩。如今施範曄已許配人家,但他對施範曄的關心仍超過對自己的關心,施範曄受屈辱也就等於他受屈辱。他想幫助施範曄,可總是有勁無處使。他覺得無顏再見施範曄,卻又渴望見到施範曄。
這天早上,他毫無食欲,草草摘了些野果充饑,便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以消磨時光。此刻走來一高瘦老頭,約五十歲上下,滿臉的皺紋,見了沙元禿便嘻嘻笑道:“年輕人,是誰惹你生氣了?怎麼不高興?”
沙元禿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那高瘦老頭又道:“年輕人應該朝氣蓬勃,怎麼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
沙元禿本來心情極煩,見他有糾纏不休之意,頓時怒道:“我想殺人,你再囉嗦,我便送你去西天見佛祖老爺。”
他這話當然是嚇嚇對方而已,心想對方一定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不僅沒被嚇退,反而又笑嘻嘻的道:“你想殺人就去殺吧!在這兒悶悶不樂,又有何用?如果武功不濟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如果想殺我,卻是萬萬不能,彆以為你練了幾年武功就心高氣傲,年輕人應虛心好學才對。”
剛說完,又大叫起來,連聲道:“不行,不行,人命關天,豈可隨便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大度一些。是誰惹你生氣,大可不必與他斤斤計較?有煩惱時,喝幾杯酒,美美地睡上一覺,一切煩惱都將忘得一乾二淨的,何須殺人解悶,害人害己?”
說完從身上摘下葫蘆遞了過去,又道:“這是上等的成年美酒,喝了它,當一回神仙,保證煩惱一掃而空。”
沙元禿想道:“我與他素不相識,無冤無仇,想來他不會在酒中下毒加害於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呀!”便拒絕道:“多謝你的一番好意,隻可惜我素來不喜歡飲酒。”
那老頭問道:“不喜歡飲酒,那你喜歡什麼?”
沙元禿道:“我想儘自己能力,將那些為禍民間的武林敗類個個清除乾淨。可惜未能如願。”
那高瘦老頭先是一愣,後又忍不住哈哈笑道:“我道你為何煩惱,原來是想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真不愧典型的大俠風範,佩服,佩服!”
沙元禿瞪了老頭一眼,低聲道:“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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