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返回,施範曄的房門已經緊閉,用力推了幾下也無動靜。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祥之兆向他襲來,急忙推窗而入,才鬆了口氣,隻見施範曄雖坐在房中呆呆發愣,但並沒有自尋短見的跡象,便說道:“範曄,既然曲公子薄情,你也不值得為他傷心,待滅掉花刺幫後我邀沙元禿一起回來陪伴你。宮大人也被解職,也打算將他父女倆接來一起居住。今後如果誰敢找你報仇,我決不會放過他!”
心裡難過之極,又一次忍不住掉下眼淚。在這時刻,他真想留下來看護自己這唯一的親人,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可是又一想。自己答應了曲三河要及時回去,怎能言而無信?況且和她誌向不同,話很難投機,留在清池山莊不僅不能給她多少心靈深處的安慰,也許還會惹她更傷心,與其如此,倒不如沙元禿來陪伴她,他們或許有共同語言。
於是說道:“範曄,我答應你不去幫助曲老盟主圍剿花刺幫,但我也得回去向曲老盟主交待一下才行呀?保證兩日後回來。”
含淚轉身向前走了幾步,仍不放心,返回時見施範曄依然呆呆發愣,並無激動跡象,才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離開了清池山莊。
他回到至尊堡,便急不可待地去找沙元禿。
沙元禿見到施安田也同樣心急如焚地問道:“施姑娘知道被解除婚約之事,反應怎樣?”
施安田如實相告,沙元禿歎了口氣道:“你怎麼不留在清池山莊陪伴她呢?”
施安田道:“她傷心並不是失去曲公子,而是為失去了兩位最忠實朋友,一個是浩木大師,一個是你。如果不是為這婚約,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浩木大師任人追殺。另外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在她和曲公子訂親那天,龍雲道長上山鬨事,你為她鳴不平被龍雲道長諸人圍攻,後又被曲老盟主趕走,她是很愧疚也是很在意的,雖然你已沒怪她當時沒有幫你。但她卻不這樣認為,除非你和浩木大師親自向她解釋明白。”
他之所以匆匆回到至尊堡就是想讓沙元禿去清池山莊安慰施範曄的,此刻卻難以啟齒明言,隻好暗示了。
沙元禿感動不已,並沒領悟其意,隻是喃喃道:“我和浩木大師怎麼會怪她呢?”
施安田頗感失望,又道:“我給你的劍譜不知你看過沒有?不知你近期練得如何?有不懂之處可要及時向範曄請教呀!不要嫌她是女流之輩。聽宮大人說,你的武功雖然厲害,但很多動作還不規範,將直接影響到你的臨場發揮,特彆是麵對武功比你高強的人。練武創新固然重要,但傳統也不能丟,你如果能將我劍譜上的武功練精,當今第一高手非你莫屬。”
沙元禿苦笑道:“當今第一高手又有何用?我現在毫無心情練劍。不過我仍要多謝你的一番好意。”
他雖明白施安田贈劍譜的用意,卻始終難明白施安田要他及時去清池山莊,心裡還在想:“待滅掉花刺幫之後,我一定去清池山莊,向她提親。”
施安田見沙元禿仍不明白他的意思,心急如焚,謊稱要去見曲老盟主便向沙元禿告辭。隻好托人向沙元禿明言了。
施安田回到至尊堡,曲三河認為圍剿花刺幫的時機已經成熟,便策劃著如何行動。既能滅掉花刺幫,又能儘量減少無辜傷亡。
然而,由於眾英豪來自五湖四海,習性各異,甚至有些人相互間還矛盾重重,雖聲勢浩大,但在童宏凡眼中也隻不過是一群散兵遊勇而已,象沙元禿,施安田這類出類拔萃的後起之秀那是鳳毛麟角,還無法和幫規極嚴,且不乏奇人異士的花刺幫抗衡。
又想,這些習武之人,雖性格怪異,但都很重義氣,缺乏心計,知恩必報是他們的美德,何不在討伐花刺幫之前召開一個誓師大會,適當對他們作些獎賞,以提高他們的鬥誌?他的這一想法馬上得到了曲三河的讚同,
在誓師大會這天,武功奇高的施、沙二人自然被待為上賓。
沙元禿對曲三河解除婚約之事仍耿耿於懷,雖經曲三河和童宏凡盛情邀請,但他拒絕赴會。這天,他沒有起床,他躺在床上,心裡在想著施範曄,從最初相識上當受騙到清池山莊訂親,在汀州施範曄將自己送回至尊堡到分水嶺她被穆三清諸人圍攻,總愧疚自己不僅沒有給她多少幫助,也不知當時是哪根神經犯了毛病,反而隨曲三河大鬨汀州,更惹她傷心,越想越是懊惱,心上一片茫然,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依然夢到了施範曄,不過那是剿滅花刺幫之後離開曲三河的事了,他和施範曄已喜結良緣,夫妻倆徹底擺脫名利的困惑,仗劍行俠江湖,倍受同道讚賞。醒來時,餘興猶在,但覺心中甜絲絲的,一切煩惱一掃而光,連他自己都忍俊不禁,想道:“如果有緣份真和她在一起生活,我一定好好愛護她,帶她遊覽全國的名山大川,讓她天天開心。縱然自己受苦受難,也決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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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在憧憬未來美好的生活中,不知不覺又睡著了。在睡夢中,他夢見的還是施範曄,可這次不再是剛才的美夢了,隻見施範曄手持長劍冷若冰霜緩緩向他走來。便問她想乾什麼,她說來向他辭行的,他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辭行,繼續追問,她才道出實情,她要去他仇,替浩木大師報仇,替那些被惡人所害的所有人報仇?
他驚呆了,趕忙好言相勸,可她已經心灰意冷,哪裡肯聽?最後被曲老盟主一刀砍為兩段,慘不忍睹。他想去救駕,苦於四肢無力,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喪命於他人劍下,隻能急得大聲呼喊著施範曄的名字。
此刻他被驚醒,才發覺自己冷汗淋漓,淚痕滿麵,幸好隻是一場惡夢,不然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施姑娘了,她現在在清池山莊如何?喃喃自語道:“如果施姑娘真被仇家所害,我一定為她報仇。”
又一想,施姑娘遇險,自己想去幫助為何四肢無力呢?原來自己的腿懸在床沿上,用力時被床沿絆住了。當然這隻不過是做夢罷了,現實中,但願若是有一天施姑娘被仇家所困需要自己幫助時,不要自己為自己設置障礙,絆住自己而留下終身遺憾。
迷茫中,忽聽得有人輕聲歎息,一怔之下,抬頭向窗外望去,不禁驚得呆了。隻見施範曄站在窗外,無精打采的若有所思。
是自己認錯了人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清楚了,確實是施範曄。這是夢嗎?狠狠一咬手指,呀!很痛,這不是夢。
於是趕緊穿衣起床,衝著施範曄淡淡笑了笑,問道:“施姑娘,你怎麼會來這兒?”
施範曄也淡淡一笑道:“我為什麼就不能來這兒?
沙元禿道:“是呀!···。”他慌亂中居然忘了想說什麼,好不尷尬?
施範曄道:“曲老盟主今日召開英雄大會,你為何不去捧場?聽說童大人有很多獎賞,應該有你一份。”
沙元禿道:“誰稀罕他們的獎賞,我見著他們就來氣,哪還有興致去湊熱鬨?與其如此,不如靜靜地睡上一覺,興許做個美夢,還能樂上幾天呢。”
施範曄道:“看你這樣子是做美夢了?”
沙元禿點頭笑道:“不錯,是做了一個美夢,隻是醒來後還得麵對現實。”
施範曄笑問道:“你做什麼美夢了?”
沙元禿也笑道:“我夢見自己在清池山莊和人打賭,結果自己上當受騙了。”這當然是一句頑皮話而已,施範曄領會其意,頓時麵色忽變,忙轉臉指著對麵的山頭道:“我有事找你,我在那兒等你。”
她怕自己心中難過忍不住要流淚,說完急匆匆在走了。
沙元禿怕施範曄等得心焦,但還是急匆匆地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才跟隨而至。
他雖強打精神,可仍無法掩飾臉上的倦意,問道:“施姑娘,你找我有何事?都不是外人,儘管說吧!”
施範曄道:“今天夜裡,有位前輩高人想見你和我哥哥,勞駕你轉告他,見麵地點就在對麵山頭的省悟寺中。”說完指了指對麵山頭。
沙元禿定神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這省悟寺看上去雖不遠,可要跨越幾個小山頭,至少也有半日路程,不覺好奇心起,問道:“你知不知道是哪位前輩要見我們?”
施範曄麵露難色,欲言又止。她不想在沙元禿麵前撒嬌,又不願告訴他事實真相。
沙元禿忙道:“如果不方便,也彆為難了。”
施範曄道:“你轉告我哥哥時,可不能說是我說的,也不能說我來過這裡。就說是一個朋友告訴你的就行了。”
沙元禿愕然不解,但又不便多問,笑道:“你儘管放心,我不告訴他便是。”此刻隻要能使施範曄高興,彆說是答應這件事,就是割掉他腦袋也在所不惜。
施範曄點頭笑了笑,忽然留意到沙元禿的刀上,仰天歎道:“你的刀很鋒利,而你的刀法也很厲害。如果你用劍或許比用刀威力更大。”
沙元禿不由得心頭一震,想道:“她莫非看中了我的寶刀?施姑娘受到傷害,這刀雖是師傅的遺物,其價值不可估量。但畢竟是身外之物,贈給她又有何妨?隻要能給她一絲絲安慰。”
於是從腰間取下寶刀,從手遞了過去,笑道:“這刀是師傅留給我的,你若喜歡,就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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