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道長領教到了沙元禿的厲害,知道再戰下去己方必定吃虧,先走為上。於是戰戰兢兢地把劍扔在地上,希望沙元禿罷手。然而這劍是施範曄送給沙元禿的,龍雲道長將劍擲在地上,在沙元禿眼裡無疑又一次對施範曄的侮辱,心頭更是氣惱,哪肯罷休?厲聲喝道:“把劍撿起來恭恭敬敬地遞到我手上。”
龍雲道長畢竟是一派掌門人,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容得一個後輩的奇恥大辱?當下也怒道:“我把劍還給你已經是抬舉你了,你彆得寸進尺,不識好歹。”
沙元禿怒吼道:“你撿是不撿?”
龍雲道長心想如果將劍撿起恭恭敬敬地還給他也可能很快平息這場風波,但龍山派的聲譽掃地,日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於是硬起心腸道:“當然是不撿。”
此刻,氣急敗壞的沙元禿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他要龍雲道長撿劍恭恭敬敬地遞到他後上是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他一番,借故再狠狠教訓教訓他們一頓,就是龍雲道長將劍拾起恭恭敬敬地遞到他手上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便罵道:“好,這是你們逼我的,休怪我對你們不敬了。”當下憋足一口氣,用上了裴蓮琛傳給他的‘混元一煞功’。
等他明白過來這‘混元一煞功’是當今之世最厲害的武功時,忙收住掌勢,心裡暗叫不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隻見龍雲道長等人一個個被打翻下地,痛苦不堪,幸好自己對‘混元一煞功’練得還不用心,否則怕會鬨出命案了。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
但轉念一想,龍雲道長等人老奸巨滑,橫行無忌,逼死了施範曄,自己早就應該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了,今日沒有將他們擊斃,算他們萬幸,即使將他們擊斃,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又何必對他們動惻隱之心?
打傷自己所憎恨的人,應該是出了一口惡氣高興才對,可是他始終高興不起來,無法消除惴惴不安的心情。
施安田見沙元禿將龍雲道長諸人打得狼狽不堪,心中也暗暗叫好。
童宏凡和曲三河聞訊急匆匆地趕來,都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童宏凡道:“都是自己人,怎麼會自己打自己人呢?”他表示不解。
曲三河麵色凝重,心裡卻暗暗歡喜,想道:“活該!與我作對,沒有好的下場。”為維護自己的身份,當下扳起麵孔,怒斥沙元禿道:“你瘋了嗎?憑武功高強便可欺負武林同道?幸好沒鬨出人命,否則不吃官司才怪。在同道麵前稱雄,算什麼英雄好漢?敢和杜伯熙一決高低才算真正的英雄。”
施安田原以為曲老盟主和童宏凡會發難,但見他隻是訓斥,並無責罰之意,稍稍心寬。
沙元禿本已心生愧意,但見曲三河不問明事實真相便將自己訓斥一通,頓時極為惱火,也顧不得對方是當今的武林盟主,便一句話頂了回去:“少在我麵前吵吵嚷嚷,這事怪不得我,是他們逼我的,要怪隻能怪他自己。不!還應該怪你,是你的縱容,他們才橫行無忌。”
曲三河頓時瞠目結舌,他以前也知道沙元禿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不滿,但也隻是在背悄悄議論而已。像今天這樣當麵頂撞還屬首次,且敵意越來越濃,這意味著什麼,他心裡當然明白。過了片刻,繼續訓斥沙元禿道:“他們縱然有錯,但他們終究是你的長輩,你也不應該傷他們呀!你不信任我可以找童大人評理去呀!童大人就在至尊堡,難道你也懷疑他麼?”
沙元禿冷冷一笑道:“評理?上哪兒去評理都不行,我終於明白了,有錢有勢就有理,我沒錢沒勢哪有理。不過我有拳頭,隻要拳頭硬同樣是理,因此我隻好用拳頭和他評理了,我打他們就是和他們評理,有什麼不對嗎?”
曲三河喝道:“胡說,你動手傷人不僅認識不到自己的過錯,反而理直氣壯了?花刺幫幫主杜伯熙武功深不可測,不可謂拳頭硬。可如今他並沒有威風八麵,而是寸步難行,惶惶不可終日,你想步他後塵麼?”
沙元禿雖不服曲三河,卻也無言以對。
龍雲道長等人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他們不僅吃了苦頭,也丟了顏麵,哭喪著臉道:“有其師必有其徒,他初涉江湖,偽裝得非常巧妙,取得了你的信任,久而久之就原形畢露了吧!這是你養虎為患,自討苦吃,可把我們也害苦了。”
曲三河怒道:“你們也彆沾沾自喜,他出手傷人固然不對,但你們有沒有過錯,仔細想過沒有?如今花刺幫橫行天下,你們不齊心協力共同對敵倒也罷了,還四處招惹是非,出師未捷先自亂,日後怎麼去對付花刺幫?”
童宏凡也不便插嘴,雖對他們鬨事大為惱火,但他既不想為這爭執失去武功奇高的沙元禿,也不想失去感召力極強的龍雲道長和穆三清,隻好輕輕勸說曲三河少言幾句,彆再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
曲三河哪裡肯聽,依舊罵道:“你們隻知道在窩裡橫行,自恃武功高強便無法無天,唯我獨尊,有膽量和杜伯熙一決高低,那才顯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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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自然是衝著龍雲道長去的,然而龍雲道長卻聽不出來,以為他是在訓斥沙元禿,便說道:“曲老盟主,你隻是大罵幾句又有何用?不疼不癢,你應該和童大人替我們討回公道,將他碎屍萬段。他武功奇高,且心術不正,與邪魔歪道一起,留他在世,會遺害無窮。你還不知道,他是用什麼功夫傷我們的嗎?是陰狠歹毒的‘混元一煞功’,幸好他是初練,還欠火候,否則我們早已不在人世了。”
此言一出,儘皆駭異。
曲三河沉默片刻,質問道:“沙元禿,他們說的可是事實?你必須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