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道長逼死施範曄,又將施範曄的遺體肢解,雖已引起眾憤,不少人暗地裡吵嚷著要為施範曄討回公道。但嚷得最厲害並付諸行動的還是花刺幫幫主杜伯熙,一來他對一身正氣的施範曄的處境確實深表同情,二來他已受到官府及曲老盟主的威脅,想借題發揮,激起武功中人特彆是施、沙二人對曲老三河的不滿,自己從中獲利。
於是就在施安田將施範曄遺體安葬的第二天便率眾到清池山莊來吊喪。
施安田對他的出現也頗感意外。但見他是為施範曄吊喪來的,並無惡意,隻好由得他了。
杜伯熙率眾在施範曄的墓前跪地拜了三拜,然後說道:“施姑娘,你一身正氣,卻無人理解支持你,你死得好慘呀?花刺幫未能保你平安,我深表愧疚,但我會敦促曲老盟主給你個公道。”
施安田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替施範曄向他還禮。
宮文達走來將杜伯熙扶起,說道:“杜幫主,你對範曄的這番心意她心領了,此地不適合你久留,你走吧!望你好好管教你的幫眾。”
杜伯熙心裡一驚,道:“我為何不能在此久留?”
宮文達道:“其中緣由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的,至於替施姑娘討回公道之事,有施大俠足矣,不用動你的大駕。”
杜伯熙道:“不行,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正義遭受踐踏而袖手旁觀嗎。”他這句話雖引起宮文達及施安田的不安,害怕他打著為施範曄討回公道的幌子,在江湖上鬨事,引起一場災難。
沙元禿卻對杜伯熙產生了好感。是呀!論武功,龍雲道長的武功在江湖上隻能算末流水平,之所以他能在江湖上橫行霸道,屢屢興風作浪,人們無不對他畏懼三分,固然與他的卑鄙無恥有關,更重要的還是大家對他的惡行袖手不管才導致他更有恃無恐。
此刻,山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了沙元禿的耳朵,細細一聽,似是有人在叫喊自己,他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一團黑影從天而降,細一看,居然是裴蓮琛,他肩上扛著一袋東西,不禁大吃一驚,心裡暗暗叫苦,想道:“他怎麼會來這兒找我?”
原來,他和裴蓮琛雖已結成好友,並且裴蓮琛已將絕世武功傳給他。但他從曲老盟主口中知他的真實身份後,還是害怕和他見麵,儘管他對曲老盟主的話將信將疑,但還是選擇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對這位不速之客的光臨,杜伯熙和宮文達都感到非常驚訝!
杜伯熙喝道:“你怎麼還在江湖上出現?”
裴蓮琛怒道:“少囉嗦,我今天是為施姑娘吊喪的,不跟你計較,你若不服,咱們約個日期較量較量。”
杜伯熙知道和他糾纏下去也無結果,好不尷尬,為挽回顏麵,說道:“好!施姑娘屍骨未寒,我不想和你在清池山莊打鬨,我們約個日期,真正比試一場,決個勝負。”
裴蓮琛嘿嘿笑道:“誰怕誰呀!由你自便。”徑直來到施範曄的墓前,狠狠將肩上扛的東西摔在地上,做出一臉的肅穆悲痛狀,對著施範曄的墓上了一柱香,然後說道:“施姑娘,你好好安息吧,我給你帶來了最珍貴的禮物。”
他接下來朝布袋狠狠踢了一腳,眾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隻見布袋輕輕地蠕動著,裡麵有人‘哎喲哎喲’地痛苦呻吟。
宮文達臉色大變,厲聲道:“你要乾什麼?人命關天呀!你可不能胡鬨。”
裴蓮琛哈哈笑道:“宮大人放心,我隻是想懲罰他一下而已,讓他成個廢人,並不會鬨出人命的。善有善報,惡有惡他,你們不也想懲罰他麼?”說完接連狠狠在布袋上又踢了幾腳。直痛得布袋中人大呼小叫,連連告饒。
施安田忍耐不住了,心裡雖然不悅,但也許是不想惹怒對方,也許是看在他是為吊喪而來,還是客客氣氣地道“前輩,我不想在範曄的墓前染上血腥之氣。”
裴蓮琛怔了怔,道:“施大俠,你儘管放心,我隻是踢他幾腳,讓他吃吃苦頭,不會有血腥之災。”說完,解開袋口,讓袋中人出來規規矩矩地跪在施範曄的墓前。
眾人見狀,心頭不由得一喜,這人正是龍雲道長。
沙元禿因失去施範曄雖心中悲痛,卻險些笑出聲來,感到非常痛快,想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龍雲道長不可一世早就該有此下場了。果然是份厚禮。”
龍雲道長已被折磨得鼻青臉腫,跪在地上驚恐萬狀,極為狼狽,昔日威風,蕩然無存。
裴蓮琛見眾人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好不得意,嘿嘿笑道:“你們都怕他三分,我可不怕他,他的狐朋狗友要為他報仇,衝著我來就好了。他今日落到我手上要殺要剮,由得我了,他逼死施姑娘,並且連遺體都不放過,我雖不想要他性命,但要剝他一層皮,來祭奠施姑娘。”
龍雲道長聽了,知他並非恐嚇,不寒而栗。仿佛此刻裴蓮琛拿著刀正剮自己皮,痛得他哇哇大叫,引得眾人忍俊不禁,心裡都感到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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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蓮琛喝道:“你嚷什麼?我還沒懲罰你呢?”等龍雲道長回過神來,羞愧得直罵自己糊塗。
宮文達乃習武之人,卻身在官場,儘管他已被解職,在他心目中,依然是‘王法’最重要。他非常痛恨龍雲道長,恨不得將他處死。但也不讚成用武力解決爭端,他見不可一世的龍雲道長被人戲弄得可憐兮兮的樣子,雖覺解恨,更多的還是憂慮。
龍雲道長逼死施範曄,該當受罰。他已落到裴蓮琛手中,激憤之下的施安田會不會放過他?如果鬨出人命,官府追查起來,怎麼交待?自己在官場多年,豈能眼睜睜地看著龍雲道長受殘忍的折磨而死?又怎能眼睜睜地看到他們觸犯王法而袖手不管?龍雲道長罪大惡極,如果放他一條生路肯定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由得感到極為為難。
杜伯熙是嚷得最厲害要替施範曄討回公道的人,見龍雲道長被擒,自然欣喜不已,可是欣喜之餘,又開始犯愁:“龍雲道長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人們對他是敢怒不敢言,都想誅之而後快。將他處死,當然是除去江湖上一大禍患,可喜可賀,但是江湖上沒有龍雲道長興風作浪,激起事端,武林中各幫派間將會在曲三河的率領下和睦相處,團結一致,這雖然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但對花刺幫卻極為不利。
龍雲道長罪該萬死,當然不能放過他,但現在將他處死還為時尚早,隻要自己登上盟主寶座,難道還愁對付不了他嗎?”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頓時暗暗歡喜:“我何不將龍雲道長交給曲三河處置,將矛頭指向曲三河?如果曲三河處置他,於我絲毫無損。如果寬恕他,人們必定對曲三河不滿,影響其聲譽。此外,人們對裴蓮琛非常恐懼,我還可以震懾他來贏得人們的好感,可謂一舉多得,
他內心非常歡喜,卻深藏不露,仍一臉凝重的神色,當即喝道:“裴蓮琛,江湖上豈能容得你胡鬨?龍雲道長作惡多端,可氣可恨,但你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你也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我是無權懲罰你的,按江湖規矩,應該將你和龍雲道長一起交給曲三河處理。”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不解。沙元禿想道:“好不容易將龍雲道長抓獲,如果將他交給曲三河,豈不是放虎歸山?”隻見裴蓮琛勃然怒道:“杜伯熙,你休要多管閒事,我將龍雲道長抓來為施姑娘報仇,與你有何乾?”
杜伯熙道:“施姑娘含恨而死,他的仇當然要報。但用你那沾滿血腥之氣的手為她報仇豈不玷汙了她的神靈?同時還會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你先將龍雲道長放了,看看曲三河按江湖規矩該如何懲罰他?如果曲三河處事不公,我再將他抓來也不是一件難事。”
宮文達這才明白杜伯熙的用意,細細一想,也有道理。於是表示讚同,支持將龍雲道長交給曲三河。
龍雲道長心裡暗暗高興,想道:“將我交給曲老盟主,雖難逃懲罰,但至少能保全性命,也不會受皮肉之苦了。”
杜伯熙喝道:“裴蓮琛,你還不趕快離開清池山莊並在江湖上消失,難道非逼我出手麼?”
裴蓮琛怒道:“你以為我會懼你?一個個都假惺惺的,施姑娘有難,都聲稱要保護她,結果誰保護過她?她遇害,都立誓要替她報仇,但誰又能為她報仇?一句空話,隻不過為自己沽名釣譽罷了。”
沙元禿,宮文達,杜伯熙都曾立誓要保護施範曄,要為施範曄報仇雪恨,但都在等待觀望,與敢作敢為的裴蓮琛相比,就遜色多了。
杜伯熙道:“你武功雖高,但邪不勝正,況且有宮大人的幫助,難道還鬥不過你?”裴蓮琛嚇了一跳,想道:“單打獨鬥,我不懼他,但他有宮文達的幫助,自己就難有優勢了。”無奈之下,隻好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清池山莊,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想和杜伯熙賭氣而帶來殺身之禍。
裴蓮琛走後,杜伯熙當即向施安田告辭,押著龍雲道長去至尊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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