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得知龍雲道長主使人毀施範曄的遺體後,知事已鬨大,極為憤慨。發誓要重罰他,否則難平眾憤。於是差人去找龍雲道長,才知龍雲道長已經失蹤,差人細細一查,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不由得感到焦慮不安。
對於龍雲道長的失蹤,有可能是他見事已敗露,躲藏起來了。施安田必定上門找自己主持公道,連龍雲道長的身影都見不到,談何主持公道?如果不主持公道,難平眾憤事小,被施安田誤認為我寬容龍雲道長,公然與自己為敵可大事不妙。
如果龍雲道長已被施安田擄走,龍雲道長將難逃一死,龍雲道長作惡多端,且屢屢與自己作對,死有餘辜。可是他和童宏凡關係密切,用人心切的童宏凡追查起來,豈不毀了施安田美好前程?
正自苦惱之時,杜伯熙卻把龍雲道長押送回至尊堡來了。
曲三河吃驚之餘,怕杜伯熙鬨事,他做好應敵準備後便趕忙去見杜伯熙。
杜伯熙毫不客氣,和曲三河一見麵就怒道:“曲老盟主,龍雲道長不僅逼死一身正氣的施範曄,而且還主使人毀壞其遺體,已引起公憤,人人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經過權衡,我認為還是由你按江湖規矩懲罰他為妥,你身為武林盟主,大家都很信任你呀!你若不給武林一個滿意的交待,花刺幫決不甘休!”
曲三河何等機靈,已明白他的用意,冷冷笑道:“你不是常以武林盟主自居麼?既然龍雲道長已落到你手上,你懲罰他行了,還交給我乾什麼?”
杜伯熙道:“如果我是武林盟主,我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了,不至於讓他在江湖上作惡多端。如果我是武林盟主,早就對他嚴加管教,更不至於讓他闖下如此大禍,即害人也害己。如果我是武林盟主,看到江湖上各幫派間紛爭不斷而束手無策,早就退位讓賢了。”
曲三河道:“隻可惜你不是當今的武林盟主呀!”這話無疑刺痛了杜伯熙的心,他勃然大怒,厲聲道:“你若不重罰龍雲道長,給天下人一個說法,我會代勞。”說完悻悻離去。
曲三河也知他在尋找借口鬨事,也驚出一身冷汗。
龍雲道長見杜伯熙將自己交給曲三河,他儘管自知難逃曲三河的懲罰,也心下大慰,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和受皮肉之苦了。於是便暗暗盤算著如何能夠減輕懲罰或者免予懲罰。至於杜伯熙和施安田能否放過自己,那是後話,可以慢慢思量對策。
曲三河已經下決心要重重按武林規矩罰他,頓時怒道:“你已經逼死了施姑娘,為何還不甘休?連她的遺體也不放過?你還有絲絲人性沒有?”
龍雲道長自知理虧,沉默不語。
曲三河道:“施大俠跟隨我多年,何等聰明?豈能是你騙得了的?你毀滅她遺體,有何意義?除了招來大家對你的痛恨外又有何收獲?你真糊塗,讓我如何是好呀?你以為杜伯熙會放過你嗎?”
龍雲道長見曲三河雖非常憤怒,但從他的言語中也可以看出他底氣不足,對自己仍很客氣,即便懲罰自己也隻是逢場作戲。不由得心中暗喜,說道:“曲三盟主,你說什麼?施範曄是自儘的,天下人人皆知。怎麼說是我逼死她的呢?她斷我一隻手臂,我毀她遺體也隻是報仇而已,如今事已敗露,隻好自認倒黴了。”
曲三河真是哭笑不得,想道:“按江湖規矩,對他的最重懲罰也隻能廢了他的武功。但他畢竟是一派宗師,結有不少狐朋狗友,得罪了他們,他們連成一氣反叛自己,豈不讓杜伯熙占了便宜?何不放他一條生路?逼他從此退出江湖,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對他也是一種折磨。”
於是改變了主意,厲聲道:“豈止是倒黴?冤冤相報何時了?總是心存僥幸。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等著杜伯熙和施大俠找你報仇吧!還有沙少俠。”
龍雲道長哭喪著臉道:“曲老盟主,你可不管我呀!”
曲三河道:“這是你自作自受,我可管不了你,也不想懲罰你。因為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趁這時機是逃走隱姓埋名找個隱秘之地定居下來,或者找童宏凡保護你,由你自便。至於你能否逃避他們的追蹤,隻能看你的造化了。”
他見龍雲道長死到臨頭,對自己還不老老實實的,非常惱火。
龍雲道長這一驚非同小可,曲三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袖手不管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在暗示杜伯熙和施安田找自己報仇,他同樣也袖手不管。失去了曲三河的支撐,自己在江湖上將寸步難行,不僅杜伯熙和施安田可以隨時無所顧慮地取自己性命,而且連自己的武林朋友也會離自己而去。
心念及此,不寒而栗。哀求道:“曲老盟主,我知錯了,你按武林規矩懲罰我吧!我決不皺眉。”
曲三河道:“怎麼懲罰你?”
龍雲道長沮喪著麵容道:“由你自便!當然還是希望保全性命。”
曲三河道:“你現在知道性命珍貴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往你總是威脅彆人的性命,現在也會有人威脅到你的性命?在你害人的同時也在害你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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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道長不敢吱聲。但他自大慣了,受到曲老盟主的訓斥,心裡總是不舒服。
曲三河又道:“怎麼懲罰你,我也不能擅作主張,罰重了,對不起我們之間的交情。罰輕了,難平眾憤不說,杜伯熙還會借故鬨事。現有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你趕快逃走,從此銷聲匿跡,然後傳出你已畏罪自儘的假象,你便可安度晚年了。當然你必須安分守己,否則泄露行蹤,也難逃一死。”
龍雲道長道:“你要我做縮頭烏龜?苟且偷生?”
曲三河道:“這是你自作自受?除此之外,彆無他路。不過,你也可以好好練功,超過杜伯熙和施安田,還怕他們找你複仇嗎?當然這也隻是異想天開罷了,彆指望一夜之間練什麼神功來保護自己,能保護你的隻有你自己麵壁思過,大徹大悟,洗心革麵,重新作人。施大俠也許會原諒你。”
龍雲道長驚惶間哪聽得進這些?此刻他正低頭苦苦思索對策,既能減輕懲罰,又要逼曲老盟主保護自己,使施安田和杜伯熙不敢找自己報仇。當然這希望渺茫。
曲三河道:“你總是福大命大,總能逢凶化吉。不過,也有不走運之時。”
龍雲道長細細一想,自己確實福大命大,自己武功雖然不高,卻能讓武功比自己高強得多的宮文達,曲老盟主,施安田等人束手無策。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這次自己落到大魔頭裴蓮琛手中,以為必死無疑,結果被杜伯熙安全送回至尊堡。是杜伯熙大發慈悲,真救我一命嗎?當然不是,隻不過他是想利用自己來對付曲三河罷了。
前不久,宮文達大肆搜捕習武之人,自己也未能幸免,卻又被曲三河率眾大鬨汀州逼宮文達放人,這當然也不是曲三河想真正的幫助自己,而是想維護他的盟主之位罷了。歸納起來,自己福大命大,還不是他們勾心鬥角的結果?
如果他們和睦相處,以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性命不保了。心念及此,若有所悟,不禁大喜:“曲老盟主,你若不保護我,你的盟主之位將岌岌可危。
曲三河怔了怔,但還是不屑一笑道:“這與你有何關係?我能否保住我的盟主之位你操心什麼?你還是多想想你的退路吧!”
龍雲道長道:“你不聽我的忠告,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曲三河本不信他的話,事關自己的盟主之位,聽聽又有何妨?笑道:“何以見得?”
龍雲道長道:“杜伯熙,宮文達,施安田,沙元禿他們正親密著呢?他們要奪取你的盟主之位難道還困難嗎?”
曲三河不由得心頭一震,也許是他太在乎自己的盟主之位了,頓時緊張得驚惶失色,嚇出了一身冷汗。
杜伯熙和宮文達想與自己爭奪盟主之位,路人皆知,這次自己率眾大鬨汀州,宮文達被迫解職,他懷恨在心,和杜伯熙聯手對付自己也就不足為怪了。而施範曄飲恨自儘,施、沙二人對自己頗為不滿,被宮文達利用來對付自己也在情理之中。要怪也隻有怪眼前這狼狽不堪的龍雲道長,如果不是他在江湖上橫行霸道,惹得紛爭不斷,就不會激怒宮文達。如果不是他逼自己解除紹豐與施姑娘的婚約,鬨得施姑娘飲恨自儘,施、沙二人不會與自己反目成仇。冷冷道:“他們要奪取我的盟主之位,留你又有何用?”
他雖恨極龍雲道長?但知他詭計多端,或許能想出應付之策。
龍雲道長陰森森的道:“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我武功低微,當然無法幫助你戰勝他們。不過,我卻有辦法對付他們。”說完忍不住狡黠一笑,他已看出曲三河的心虛之態,這樣既可利用曲三河保護自己,也可以轉移曲三河的視線。
曲三河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急忙問道:“你有何良策對付他們?”
龍雲道長詭秘一笑,道:“你能答應保護我麼?”
曲三河沉默片刻,無奈地點了點頭。龍雲道長似乎不太放心,要曲三河立下重誓。曲三河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幾時失個言?”
龍雲道長見自己有救,連聲叫好,隨後說道:“先下手為強!”
曲三河愕然不解,忙問詳情。
龍雲道長道:“唆使童大人抓捕宮文達,訂他死罪,以解除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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