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幾時受過後輩的威脅?頓時惱羞成怒,厲聲道:“你們想聚眾鬨事麼?你們要明白,大鬨官府是死罪一條。勸你們趕緊放下屠刀,懸崖勒馬。不然將會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施安田有些動心了,他知道曲三河的話並非恐嚇,便說道:“曲老盟主,我們也不想與官府為敵,你將宮大人放了吧!”
沙元禿卻並沒被他嚇倒,當下也厲聲道:“什麼死罪一條?都是嚇唬人的。當初你帶我們大鬨汀州,不知鬨出多少命案,也沒見官府定任何人死罪,倒是宮大人讓你們害慘了。”
曲三河頓時啞口無言了。
沙元禿並不甘心,接著又道:“官府也是欺軟怕惡的。你今天若不放宮大人出來,我要放火燒掉汀州,踏平江湖各大門派,不信就走著瞧!”他說這話當然是在恐嚇曲三河。
曲三河卻信以為真,他知道沙元禿生性魯莽,且練成了當今之世最厲害的“混元一煞功”,惹惱了他可能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於是便把目光落到施安田身上,道:“施大俠,你是不是也想跟著他胡鬨。”
施安田道:“我們根本不想胡鬨,你隻要放宮大人一條生路,我們即刻離開汀州,從此不再找你麻煩。否則隻好得罪了。”
曲三河見以前對自己最忠心的人也難為自己,不免感到幾分傷感,叫道:“反了,反了。”沙無禿道:“這是你逼我們的,怪不得我們。”
曲三河心想:“如果放宮文達一條生路,即便他不投奔花刺幫,將來有施、沙二人鼎力相助,自己拿什麼和他抗衡?如果不放人,施、沙二人肯定不會罷休。”當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宮大人是童大人下令抓捕的,你們應該找他放人才對,找我有何用?我作得了主嗎?”話一出口,忍不住沾沾自喜,心想施、沙二人一定會將矛頭指向童宏凡。
果然聽得沙元禿吼道:“童大人上哪兒去了?讓他出來見我們。”
曲三河朗聲道:“他被知府大人召去了,你等他回來吧!”言語中流露出幾分得意。
沙元向略一躊躇,道:“我姑且相信你一次,我們可以耐心等他回來。但你若耍什麼陰謀詭計欺騙我們,我們決不會寬恕你。”
曲三河道:“你們都還年輕,都前途無量。為何不好好珍惜?真是辜負了我對你們的教誨。”一番話說得施安田羞愧地低下了頭。
沙元禿卻不以為然,冷冷說道:“是呀!曲三河,彆惺惺作態了。你教誨過我們什麼?你是教誨我們如何維護你的利益,是教誨我們如何為你效力。但是我們總算識破了你的本來麵目。”
曲三河雖很氣憤,卻也對他們無可奈何。狠狠說道:“不識好人心,你們總有一天會吃虧。”接著又對施安田道:“對於你們倆,我曾經是寄予厚望的。看到你們一天天墮落下去,我除了感到痛心外,再也想不出辦法如何幫助你們了。居然連官府也不放在眼裡,不知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好自為之吧!”
沙元禿道:“施大俠,你彆聽他滿口仁義道德地胡說八道,你跟隨他多年,難到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他害苦了施姑娘,當初帶著我們公然仇視官府眼裡有王法嗎?如今又和童宏凡沆瀣一氣,濫用職權胡亂害人,眼中有王法嗎?”
曲三河又一次被問得啞口無言。
童宏凡得到侍衛的通報,已意識到事情將要鬨大,便匆匆趕了回來。他見雙方爭吵不休,大有一觸即發之勢,但大家還算冷靜,沒有兵刃相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於是向曲三河問明情況,思索了一翻對施、沙二人道:“你們想救宮大人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們一定要冷靜。宮大人被抓,至於他有罪無罪,我們尚在查找證據,如果有罪,他當然要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無罪,他一定能夠安然無恙一回到你們身邊。”
沙元禿道:“童大人,你彆多費唇舌了,人命關天,我們不會相信你。宮大人有罪無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我們來汀州的目的就是要帶宮大人回鄉下定居,從此不再涉足官場,你就放心吧!”
施安田也說道:“童大人,你如今被知府大人委以重任,公務繁忙,我們也不想給你惹更多的麻煩,你就放宮大人一條生路吧!我們真不想和你為敵。”說話語帶雙關,童宏凡不禁心頭一震。
其實他並無害宮文達之意。將宮文達抓捕起來也隻是應付曲三河而已,如果為此使自己最喜愛的人敵視,鬨出事來被知府大人誤會我真有害宮文達之意豈不糟糕透頂?於是望了曲三河一眼,輕聲問道:“怎麼辦?”
曲三河道:“我怎麼知道?宮文達是你下令抓捕的,你自有主張。”
童宏凡猶豫了一陣,道:“把宮文達放了吧!不然他們胡鬨起來也難應付。”
曲三河頓時臉色大變:“童大人雄才大略,連花刺幫都不怕,為何懼怕兩個無名後輩?宮文達在官場上胡作非為,武林同道至今對他仍心有餘悸,而官府已經給他定罪,怎麼能輕易放人呢?放他出獄他如果一氣之下投奔了花刺幫,那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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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宏凡道:“宮文達的罪是我給他定的,為何不能為他洗脫罪名?至於擔心他投奔花刺幫,我們可以限製他,有條件放他。”
沙元禿見他們倆竊竊私語,害怕他們又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便高聲叫道:“童大人,你究竟有沒有誠意放人?”
曲三河見沙元禿催得正緊,而童宏凡已有放人之意,心裡也是左右為難,如果拒絕他們的要求,他們一定糾纏不休,關鍵時刻童宏凡可能會道出事實真相,這樣他們豈不將矛頭指向我了?如果同意放宮文達出獄,他官場失意,公然與自己爭奪盟主之位,那如何是好?思索了一番後道:“童大人,你就放宮大人一條生路吧!”他故意把嗓音提得高高的,讓施、沙二人聽見,好像自己在向童宏凡求情一樣。
童宏凡心中大喜,一來他太喜愛施安田了,不僅武功深不可測,而且為人誠實穩重。這樣可以送他一個人情。二來也會省去很多麻煩,免得留給知府大人一個想謀害宮大人的假象。
他見施、沙二人救人心切,當即心中一動,想道:“我何不以此來要挾他們為我效力?”便說道:“我們可以放人。但是宮大人為官多年,確實犯有不少過錯,現今又正是用人際。即便放他,也要讓他留在官府為官府效力,將功贖罪。”
施、沙、遊三人見童宏凡肯放人,心裡當然高興,但見童宏凡要留宮文達在官府將功贖罪,卻又都放心不下,於是三人對望了一眼,施安田道:“童大人,你就允許我們將宮大人帶走吧!免得他在你眼前惹你生氣。”
童宏凡故意板起麵孔,怒道:“不行,宮文達離開官府後投奔花刺幫怎麼辦?”
沙、遊二人見童宏凡態度又強硬起來,害怕他改變主意,都暗暗著急。
沙元禿忍耐不住想發作,卻被施安田攔住了,隻聽他說道:“童大人,我保證宮大人不會投奔花刺幫。”
童宏凡心裡暗喜,但仍一臉的嚴肅,說道:“你拿什麼保證。”
施安田道:“我拿我的性命做保證,如果宮大人投奔花刺幫,我替他受罰。”
童宏凡哈哈笑道:“你們說話倒是輕鬆,到時你早不知逃到哪兒去了。我上哪兒去抓捕你去?”
施安田無言以對,隻好說道:“童大人,你不相信我,那也隻好作罷,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放人。那我們隻好去京城的寶月樓討要說法了。”
童宏凡微微一怔,問道:“你知道京城寶月樓?”
施安田道:“我知道去寶月樓也作用不大,但鬨一鬨可能會影響你的前程吧!”
童宏凡哈哈笑道:“看來你非常理智,誰說我不願放人?說我不相信你倒是真的。看你救人心切,這樣吧!你留下來為官府效力,如果宮文達投奔花刺幫,我就拿你治罪,你不是用性命擔保嗎?如果宮大人知你為救他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他也就不會去投奔花刺幫了,你意下如何?考慮清楚,不必勉強,反正宮大人已在我的手掌之中,我隨時都可取他性命,你若要聚眾鬨事,我也有對付你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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