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禿看到宮文達處處軟弱無能的樣子,知道和他在一起將縛手縛腳,難有作為。於是暗下決心要去投奔杜伯熙,助他推翻曲三河登上盟主之位,就在宮文達去汀州之時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便將自己的決定悄悄向宮玄翡說了。
宮玄翡雖然對宮文達為了名利放走曹知縣後又舍下自己去投奔知府大人感到不滿,並且由此父女倆還鬨了矛盾,但她也沒想到過要去投奔花刺幫,如今得知沙元禿要去投奔花刺幫,頓時大吃一驚,說道:“如今童宏凡正召集兵馬圍攻花刺幫,你去投奔他,豈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
沙元禿搖了搖頭,道:“童宏凡所招集的隻是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更難與花刺幫抗衡。”
宮玄翡道:“先且不論杜伯熙和童宏凡誰強誰弱,花刺幫在江湖上聲名狼藉,你去投奔他也不合適呀!”
沙元禿搖了搖頭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宮大人以前不也曾護著花刺幫嗎?”
宮玄翡道:“暫且不說杜伯熙為人如何,也不否認花刺幫中不乏武林正派人士。但花刺幫中確實是魚龍混雜,並非想象中的那樣美好,崔虎的橫行霸道你也領教過了。”
沙元禿道:“花刺幫中雖然有像崔虎那樣的的不孝之徒,但杜伯熙是正直的,隻要他好好管教,花刺幫是有作為的。相比之下,曲三河自身不正,怎能正人?”
宮玄翡說不過他,也許出於對他的關心,心裡一激,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沙元禿頓時也茫然無措,宮玄翡一邊拭著眼淚,一邊說道:“你去投奔了花刺幫,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呀!”
沙元禿道:“你不用擔心我,胡莊主也投奔了花刺幫,他會照顧我的。再說我武功也不弱,雖說保護不了彆人,但保護你和自己還是卓卓有餘的。”
宮玄翡道:“你靠武功保護自己又有何用,世上比你厲害的人比比皆是,他們也得看彆人臉色。我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沙元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勝則王,敗則寇,如今花刺幫身處逆境中,受到人們的唾棄也不足為怪。還是胡莊主說得好,我們應儘快助杜幫主登上盟主之位,然後勸說他投靠官府,為官府效力。”
宮玄翡細細一思量,覺得沙元禿言之有理,便不再反對,同時也下定決心和沙元禿一同去投奔花刺幫。
沙元禿頓時大喜:“宮姑娘,今生今世,無論我受到多大的傷害,我也決不讓你受到傷害。”一句話感動得宮玄翡禁不住撲在沙元禿懷中,輕輕啜泣。這對先後遭受到父親官場失意,險些被童宏凡暗害以及被曹知縣為難在江湖上飄零的宮玄翡來說,也許是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到了。同時沙元禿也隱隱感覺到雖然施範曄的影子在他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但他也越來越離不開宮玄翡了。
當他倆向遊順說明去意時,遊順雖大吃一驚,但他沒有反對,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世上的是是非非,是無人能夠說清的。你們既然決定去投奔花刺幫必定有其中的理由,我和你們畢竟是隔代人了,不便多問,你們就按你們的決定去做吧!更不要在乎懼怕彆人對你們品頭論足。”
沙元禿和宮玄翡同時點了點頭。
遊順又道:“我年事已高,決定就在蓮花寨安度晚年了。”隨後又以長者的身份告誡了沙元禿幾句,便送他們上路了。
宮玄翡想到遊順對他家的一番恩情,分彆時心裡也難過之極,忍不住哭了。
沙元禿勸道:“這又不是生離死彆,今後可以時常來看望遊伯伯。”
宮玄翡微微點了點頭。
沙元禿不知道花刺幫總舵在何處,也不便向路人打聽,隻好攜宮玄翡在江湖上行走,一來遊覽湖光山色,二來希望碰到花刺幫中人。他相信,以他的武功去投奔花刺幫必定受到杜伯熙的歡迎。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倆這天竟然來到了靈祥派的駐地。
沙元禿曾在此住了兩天,雖遭到鄺鐵青夫婦的冷落,但鄺明茹及幾名靈祥派弟子對他的熱情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然路過這裡,何不去拜訪他們?
但轉念又一想,自己和曲三河鬨翻且鄺明茹又許配了人家,還不知自己在他們心目中是什麼印象呢?如果登門拜訪被他們轟出來,豈不是自討沒趣?而恰在這天,祥靈派不知有什麼喜事,張燈結彩,熱鬨非凡。於是他們便取消了拜訪的念頭,但出於好奇,沙元禿仍忍不住向正在田間勞作的一農夫問道:“老伯,今天是什麼大喜的日子,怎麼鄺家來了這麼多客人?”
那農夫似乎對他的話感到非常驚奇,仔細打量了沙元禿和宮玄翡一番道:“你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吧!”
沙元禿點了點頭。
那農夫道:“再過兩日是鄺掌鬨女兒出嫁的日子,鄺掌門交友甚廣,人緣極好,客人少得了嗎?”
沙元禿不由得心裡一驚,道:“原來是鄺姑娘大喜的日子,怪不得鄺家如此熱鬨。”想起鄺明茹曾對自己一片深情,如今對方成親了,新郎卻不是自己,雖然有宮玄翡陪伴自己,且宮玄翡在各方麵都不比鄺姑娘遜色,但也不由得感到一片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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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農夫又發現沙元禿腰懸寶劍,笑道:“你們都是習武之人吧!應該前去道賀。”
沙元禿淡淡笑道:“我們和鄺掌鬨素不相識,冒昧登門拜訪,鄺掌門會不高興的。”那農夫道:“你們太不了解鄺掌門了,他是很好客的。”
宮玄翡笑道:“那我們就更不能去麻煩他了。”那農夫道:“你們是真怕打攪攪鄺掌門呢還是不屑與鄺掌門交往?”
宮玄翡看了沙元禿一眼,盈盈笑道:“出於對鄺掌門的敬意,當然是不想在鄺掌門大忙之時打攪他了。”
沙元禿心裡卻在想:“鄺掌門目中無人,我們當然是不屑與他交往了。”隨即笑問道:“大伯,你何以見得我們不屑與鄺掌門交往呢?”
那農夫愁眉深鎖,歎了口氣道:“你們有所不知,這一帶雖山青山秀,卻是土地貧瘠,你們閒著無事來這裡小住幾天,觀賞優美的風景倒還可以。對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來說卻是極大的不幸了。試想一年下來連肚子都難填飽,哪還有閒情逸致去觀賞風景呀!鄺家是大戶人家,門下弟子雖不少,但與其它富甲天下的名門大派相比就微不足道了。因此祥靈派經常受到其它門派的冷落與歧視,聽人說已經負債累累。不過,時過境遷,現在不同了,鄺掌門好眼力,替鄺姑娘找了位好夫君,從此靈祥派可以要江湖有上揚眉吐氣了。”
沙元禿忍不住暗暗好笑,鄺明茹許配給石並普的事他早已知道,石並普的人品如何他還不清楚?此人武功低微,嬌生慣養,除父母給他積累的財富之外,在他身上實在找不出什麼優點,鄺姑娘嫁與他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呢?隨即又一想,莫非鄺姑娘要嫁的不是石並普?便問道:“不知鄺姑娘的夫君是何方人氏?老伯可以告訴我麼?”
那農夫道:“就是遠近聞名的磐石家石公子呀!”
沙元禿“哦”了一聲,心裡頓時掠過一絲絲哀愁,想道:“石並普武功低微,嬌生慣養,隻因他家富甲一方,就能贏得彆人的尊敬。”
那農夫道:“彆看石公子年紀輕輕,他卻是大福大貴,娶了鄺姑娘後就要去汀州做官了,汀州有個叫童大人的官員還親自來迎接他呢。這倒也罷了,石公子和鄺姑娘成親,曲老盟主還為他主持婚禮呢?想想婚禮上有官府的童大人和武林中的曲老盟主助陣,是何等的風光?”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童宏凡自決定將石並普召在自己身邊之後,為顯示自己愛才心切和在江湖上籠絡人心,當然要大造聲勢。於是便選中了石並普成親的日子在眾英豪麵前將石並普夫婦迎接去汀州。
宮玄翡對做官毫地興趣,想道:“做官有什麼好神奇的?不知者以為做官上了在天堂,知情者才明白做官是下了地獄,官與官之間明爭暗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沙元禿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想道:“做官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想做官還需等到今日?”石家富甲一方,請曲三河出麵為石公子主持婚禮壯壯聲勢倒不足為怪。花錢買個官做,風光風光也不會令人感受到意外,隻是童宏凡看中了庸碌無能且嬌生慣養的石並普,並親自來迎接他就有些讓人不理解了。金錢的威力真大呀!連童宏凡也動心了。帶著種種疑問,問道:“你怎麼知道曲老盟主要為石公子主持婚禮和童宏凡將親自來迎接石公子的?”
那農夫道:“此事早已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了,誰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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