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禿‘嘿嘿’笑了笑,沒有理她。又對李清池道:“我真不明白,鄺掌門不就是找了位將要做官的女婿,真值得如此多的人去巴結?”
李清池道:“這其中的奧妙你就不知道了,石公子倍受童宏凡的青睞,前途無量。無論他在官場是多威風,回到家中還不是得聽鄺姑娘的?這些不大不小的官爺要想官運亨通,不巴結鄺家巴結誰去?再說,這些官爺的錢財來曆不明,送出去也不疼不癢,隻要能套上交情,將來自己受益,何樂而不為呢?五千兩銀子看上去雖數目巨大,但在他們眼裡,也隻不過九牛一毛而已。隻可惜苦了平民百姓,他們被搜刮得連肚子都難填飽了。”
宮玄翡不由得臉上一紅,心生愧意,畢竟她爹做官多年,雖自身清正廉潔,但沒管教好屬下,也算不得一位好官。
沙元禿道:“貪官固然可惡,我還是不明白,飛騰鏢局堂堂江湖上一大鏢局,居然興師動眾,為了區區五千兩銀子而辛苦。更可氣的是為貪官銷贓。”他在氣頭上,說話已開始沒遮沒攔了。
李清池苦笑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呀!自上次丟失鏢銀之得,飛騰鏢局便聲名掃地,誰還敢把大宗買賣放心交給我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也不敢接大宗買賣呀!因此隻好接這些小買賣掙些報酬養家糊口。人的尊嚴固然重要,但養家糊口更重要。”
沙元禿道:“上次丟失的鏢銀施大俠不是替你們索回來了嗎?”
李清池道:“請你替我謝謝施大俠了。穆三清上次劫了我們的鏢銀,是退給我們了,但也損失不小呀!總算沒賠得傾家蕩產。”
沙元禿迷惑不解,問道:“穆三清將鏢銀退給了你們,怎麼會有損失呢?”李清池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默不語,心裡似有難言的苦衷。
沙元禿道:“是不是穆三清退還你們之後又明目張膽地要了回去?”
李清池默默地點了點頭,道:“過去之事就彆再提它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何須跟他們計較?”
沙元禿搖搖頭道:“穆三清欺人太甚,你們不和他計較可以,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接著一氣之下連喝了三杯後便趴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等到他從醉意中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中午了。見宮玄翡坐在自己床前呆呆發愣,歉然笑道:“宮姑娘,很對不起你了。”
宮玄翡見他終於醒了過來,說道:“你對不起誰了?我看你是自己對不起你自己。”
沙元禿道“我很少飲酒,不勝酒力。老朋友相逢,當然是要多喝幾杯的。”
宮玄翡道:“我可沒有責怪你呀!我隻希望你這一醉之後,將不愉快的往事忘得乾乾淨淨,彆一蹶不振。”
沙元禿點了點頭,問道:“李莊主上哪兒去了?”
宮玄翡道:“他走了,今天一大早就和騰總鏢頭來向我們辭行了。”
沙元禿道:“他告訴你他們將要去什麼地方嗎?”宮玄翡搖了搖頭。
沙元禿想到自己將在江湖上飄零,行蹤不定,和李莊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見麵,不由得感到一片惆悵:“李莊主也真命苦,想當初為了施範曄,在眾英雄麵前頂撞了曲三河,不知有多少人對他懷恨在心。”
宮玄翡道:“這世上,誰沒有自己的苦惱?包括如今風光無限的童宏凡和曲三河。李莊主雖時常受人欺淩,有時甚至有生命危險。但他沒有被恐怖嚇倒,沒有自暴自棄,仍頑強地活在人間,這翻勇氣難能可貴。”
沙元禿聽得出來宮玄翡話帶嘲諷之意,頓時麵上一紅,不再言語。
宮玄翡買了一碗稀粥遞給沙元禿,道:“聽爹常說,醉酒後胃很難受。每次爹喝酒回來,我就要為他準備一鍋稀粥。你吃了它吧,不管有沒有食欲。”
沙元禿的確沒有食欲,但盛情難卻,還是勉強吃了下去。問道:“宮大人也喜歡飲酒?”
宮玄翡點點頭道:“爹有苦惱時,總喜歡飲幾杯,借酒消愁,但不會喝醉。若有人宴請他,那是不醉不歸。”
沙元禿道:“我不喜歡飲酒,這一生中,我已醉過兩次了。第一次是在清池山莊受了委屈,胡莊主陪我喝醉的。”想到施範曄,又不禁黯然神傷。
宮玄翡道:“醉酒一次,相當於大病一場。今後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見他神情沮喪,便提出到外麵的鎮上去走一走,散散心。
沙元禿躺在床上也很心煩,這正合他心意,於是翻身下床,和宮玄翡走出店門,沙元禿忽然發覺在店中一桌上坐著飲酒的壯漢好生麵熟,但仔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此刻那壯漢似乎也發覺了沙元禿在打量著他,頓時臉露恐慌之色,急忙起身向店家打了一聲招呼便匆匆出店而去。
沙元禿見他形跡異常,頓起疑心,正想追他回來問個明白,卻被宮玄翡攔住,聽她說道:“你追他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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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道:“我見他鬼鬼祟祟的,形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