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禿不由得心頭一驚,看了宮玄翡一眼,隻見宮玄翡也一臉的緊張,便說道:“我們去看看吧!反正送親的隊伍走得很慢,也很聲張,我們一定都追得上。”
宮玄翡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又隨著看熱鬨的人流去看那自殺的軍官。
等見到那自殺的軍官時,沙元禿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不是要抓捕自己的那軍官嗎?他為什麼要自殺?呆呆地看著宮玄翡,希望宮玄翡能消除他的疑團。
宮玄翡也是一臉的沉重,喃喃道:“當我聽說有人自殺時,我就懷疑是他,結果果然是他?”
沙元禿道:“他為何自殺,是他放過了咱們,被他的長官逼得自殺的嗎?或是受人暗害,故意製造假象說是自殺,以免受到追查。”
宮玄翡搖了搖頭道:“是自殺,對於他的自殺,是偶然也是必然。”
沙元禿驚愕地看著宮玄翡,當然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宮玄翡道:“以後我慢慢給你解釋。”接著問一位中年婦女道:“他是什麼時候自殺的?”
那中年婦女用疑慮的目光看了看宮玄翡,道:“一個時辰之前。”
宮玄翡驚道:“一個時辰之前他就自殺了?”
那中年婦女道:“是呀!今日是鄺家大喜的日子,在送親的隊伍沒過去之前誰敢提起此事?”
宮玄翡默默地點了點頭,猛然聽得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歎道:“真是可惜,做官不愁吃,不愁穿,風風光光,沒想到也會自殺。那麼我們整天受人欺淩,有時還得餓肚子,那怎麼活呀!”
“活該,做官時不積德,橫行霸道,欺壓百姓。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彆人奈何不了他,隻有他自己才能了結自己。···”
總之人群中議論紛紛,眾說不一,從他們的言行中可以看出即有人對那軍官之死表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
宮玄翡對那些幸災樂禍之人頗感不滿,正要站出來為那軍官說句公道話,但轉念一想,官場上確實存在一些蛀蟲,他們橫行霸道,魚肉鄉裡,害苦了平民百姓,敗壞了官府的聲譽,人們對官府中人恨之入骨也就不足為怪了。為了避免那軍官死後還被人說三道四,他摸出一錠銀子正想讓那中年婦女幫助善理後事,此刻忽然來了兩個官差,為那軍官處理後事。
宮玄翡拉著沙元禿就走。
沙元禿不解其意,道:“宮姑娘,咱們雖不認識那軍官,但也有一麵之緣,也應當處理完他後事之後再走也不遲呀!”他總覺得那軍官自殺得有些突然,自己匆忙離去,於心不安。
宮玄翡道:“有人替他處理後事,我們也就放心了。”強行拉著沙元禿走了。
沙元禿無奈,隻好向那軍官的遺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依依不舍地離去。
二人走了一程,沙元禿和宮玄翡心情都非常沉重,沙元禿始終想知道那軍官自殺的原因,便忍不住又問道:“那軍官為何自殺?”
宮玄翡深深地歎了口氣道:“你不是羨慕石公子做官嗎?其實做官有什麼好呀!我雖不知道那軍官姓甚名誰,但以往他經常去我家,和爹關係密切,爹說他為人正直將來必有作為。他這次奉命抓捕咱們,如果他真難為咱們,他有愧於爹,有愧於自己的良心。
如果他放過咱們,他的長官必然會責怪他,影響他的前程。
最終他還是放過了我們,想到自己前景不妙,心裡壓力過重導致精神崩潰,從而自殺。你沒看到他最後說話語無倫次,瘋瘋癲癲的嗎?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在敷衍我呢?因此也沒有在意,我也為他感到悲哀和惋惜。
如果他不重情重義,如果他不看重名利,能坦然麵對自己成功和失意,他也不會自殺了,他倒走得乾脆,隻可惜他的家人怎麼辦呀!”
沙元禿聽宮玄翡說得頭頭是道,仍將信將疑,總覺得那軍官隻因官場失意而自殺有點不可思議,官場失意後痛苦是難免的,但也不至於痛苦到扔下家人不管而自儘呀。便又問道:“你是如何判定他是心理壓力過重而自殺的?”
宮玄翡道:“此類事在民間少有發生,但在官場上卻不少見,正如剛才我聽到有人說的一樣,他們無論多貧窮,多麼受人欺辱,但他們都有頑強的生命力,能夠支撐得住。然而在官場上,彆看他們個個財大氣粗,風光無限,一旦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再看到彆人特彆是自己的冤家依然風光無限,旁人又說三道四,心裡難免失去平衡,自暴自棄。最終走上輕生之路。因此我真擔心爹會步他後塵呢?”
沙元禿這才消除了心中的疑團,說道:“這麼說來,那軍官自殺看上去是他自己不爭氣,與彆人無關,事實上罪魁禍首仍是他的長官。”
宮玄翡道:“那軍官自殺僅分析他自殺,其原因好像是為人所逼。事實上他自殺全怪他自己,確實與彆人無關,人生一世,不如意之事很多,即便他今天不自殺,以他這脆弱的心態,命中注定他早晚也會自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沙元禿似乎不讚成他的觀點,想分辯但欲言又止。
宮玄翡本想以此事告誡沙元禿引以為戒,要坦然麵對自己的成功和失敗的,見沙元禿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頗感失望,同時也不再言語。
二人沿著送親的隊伍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終於在另一個小鎮上追上了送親的隊伍,鄺掌門在這個鎮上定了酒席,送親的人正大吃口喝,似乎在進午餐。
如此龐大的送親隊伍和如此貴重的嫁妝,自然引來不少看熱鬨的人們。
鄺掌門看到如此多的人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當然也感到自豪了。
沙元禿罵道:“看來他們今天是到不了磐石莊了,不就是選了個好女婿嘛,就如此鋪張,有什麼風光的,還繞道而行,沿途還訂上酒宴招待客人,向世人炫耀。”他當然不會讓鄺掌門知道他的行蹤,於是和宮玄翡在鎮西頭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僻靜的一客棧歇腳吃午飯。
宮玄翡見沙元禿昨夜沒有合眼,今天又長途奔走,並且還要行刺龍雲道長,心想送親的客人此時正大吃大喝,在吃喝完畢之後還要休息休息,因此在短時間內還不可能離開這小鎮。況且送親隊伍龐大,即便走了也容易打聽他們的走向。於是便要了一個房間,要沙元禿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
沙元禿確實也感到十分疲倦,隻因殺龍雲道長心切,怕跟不上送親的隊伍,但勉強支撐著。此刻見有時間休息,也不再推辭,隻是心裡無限感激宮玄翡替他想得周到。
宮玄翡吃過午飯閒得無聊,便到店外到處走走,此刻忽聽得背後隱隱有人說道:“真沒想到,在小鎮上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宮玄翡不禁大吃一驚,立刻多了一份戒備之心。
轉身一看,隻見兩個二十歲上下少年正衝嬉皮笑臉,說三道四,似有侮辱自己之意,心裡非常氣惱,想去教訓他們一頓,又怕鬨出事來引起鄺掌門的注意,隻好忍住。轉身要回客棧。
那兩個少年笑嘻嘻地迎了上來,其中一人說道:“姑娘,向你打聽個事如何?”
宮玄翡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也是外地人路過這裡的,什麼都不知道。”
另一人道:“你也是外地人?真巧啊!我也是外地人。”不管宮玄翡理不理他,那兩個少年自報了姓名,宮玄翡才知道他們兩人一個叫阿財,一個叫阿旺,是石光漢的徒弟,又不由得一驚,心想:“石家正是大喜的日子,他們不在家幫忙,到這鎮上來乾什麼?”好奇心起,駐足便說道:“久仰,久!仰原來二位是石莊主的高徒!”
阿財毫不謙虛,笑道:“對呀!石莊主是我們師傅,石公子石並普是我們師弟,他被汀州的童大人看中,要做官啦!”
阿旺也說道:“是啊!我們石師弟將來一定做個大官。”
宮玄翡忍不住暗自好笑,敷衍了一句:“你的石師弟真有福氣呀!不過福兮禍所伏,你的石師弟做官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還難說清呢?”
阿財和阿旺見宮玄翡對石並普步入官場之事不屑一顧,並還出言相諷,都不禁為之一怔,想道:“她一定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因此也沒在意。
阿財道:“姑娘,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送親的隊伍從這鎮上經過。”
鄺掌門在這個鎮訂下酒席招待客人誰人不知,宮玄翡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故意發問,瞥了他們一眼,冷冷道:“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喜歡世態炎涼,天生我才撞南牆請大家收藏:()世態炎涼,天生我才撞南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