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並普和鄺明茹都不禁大吃一驚,麵麵相覷,害怕童宏凡和曲三河翻臉成仇。
施安田道:“童大人,要處置龍雲道長也不必性急,今天是石公子大喜的日子,如果捕人豈不讓賓朋們掃興,況且龍雲道長曲三河關係密切,曲三河敢放龍雲道長複出江湖就是衝著你來的,你捕龍雲道長他一定會以為你是衝著他去的,他一定阻止你捕人,到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了生,後果很難預料。如今又是用人之際,我們還是應該忍辱負重。”
童宏凡心裡暗暗高興,想道:“隻要施大俠不找龍雲道長報仇,就暫時不會和曲三河翻臉成仇。”但他還是故作生氣,怒道:“什麼叫忍辱負重?你們隻知道忍、忍、忍。很多人都說忍是一種美德,但對邪惡勢力的忍讓也是一種美德嗎?
特彆是對於做官的我來說。殊不知你對他忍讓他就會對你軟弱可欺,我實在是難以忍受曲三河的驕橫之態,他害得我好苦呀!上次逼我抓捕宮文達,使我和宮文達反目,誤會越來越深。知府大人也對我疑慮重重,同僚也對我嗤之以鼻,說我卑鄙無恥,一時間討伐指責聲四起,名聲壞到了極點。
我豈能再讓曲三河之流牽著鼻子跑?我若再對這些邪惡勢力一忍再忍,丟官還不知為什麼呢?我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今天,失去曲三河並不可怕,失去自己尊嚴才是可怕。”
話雖如此,心裡卻在想:“不知這番話施大俠能領悟多少。”
石並普道:“童大人,你的話很有道理,我們對你是佩服之至,對龍雲道長這些為非作歹之徒官府絕不能手軟,但也不能急功近利。
眾所周知,你現在的重任是圍剿花刺幫,待滅掉花刺幫後再抓捕龍雲道長也不遲,那時也不顧慮曲三河和你翻臉了。花刺幫未滅,你的致命弱點就掌握在曲三河手中,你和曲三河翻臉豈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施大俠說得對,為了對付花刺幫,我們還得忍辱負重,把憤埋在心底。”
童宏凡在施安田和鄺明茹的一片勸慰聲中他終於找到了台階下,沉聲道:“身為官府中人,懲治為非作歹之徒固然重要,但與對付花刺幫相比要遜色多了,萬事都有輕重緩急之分,我若是為了懲治幾個惡徒而誤了圍剿花刺幫之事,豈不是得不償失?”
石並普連聲讚道:“童大人英明。”
童宏凡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點笑容,稱讚石並普道:“石並普,我沒看錯人,你真聰明,多虧你們不厭其煩的好言相勸,才避免了我做出糊塗事來。算龍雲道長走運,我暫且讓他逍遙幾天。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待滅掉花刺幫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捕龍雲道長,定他死罪。”說完轉身就走。
施、石、鄺、三人終於將童宏凡勸服,避免了他和曲三河反目成仇,至少不會在這大喜的日子出現打鬥場血腥麵了,這才鬆了口氣。後又見童宏凡離去,都不禁一怔。
施安田忙問道:“童大人,你要上哪兒去?”
童宏凡道:“我要去看看曲老盟主,看他再用什麼陰謀詭計來害我。”
施安田怕童宏凡忍受不了曲三河的冷言相譏,使他和曲三河的矛盾越來越深,想勸阻他又深知童宏凡的為人,隻要他決定的事是很難讓他改變主意,於是隻好跟著他去了。
石並普呆了一呆,看了鄺明茹一眼,鄺明茹也衝他扮了個鬼臉,豎起拇指稱讚石並普道:“還是你與童大人有緣,相同內容的話童大人就聽你的,不然童大人和曲老盟主鬨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石並普低聲道:“我隻不過說到他心坎裡去了而已。童大人是精明人,他根本不想和曲老盟主翻臉,隻是想在施大俠麵前表演一番而已。”
鄺明茹微微一怔:沉聲道:“有些話不可言傳,必須爛在肚裡。”
石並普道:“看到施大俠在童大人心中的地位了吧!千萬不可惹施大俠不高興。”
鄺明茹衝石並普笑了笑,臉上頓時掠過一絲惆悵,道:“沒想到我們大喜的日子鬨成這樣,童大人被我們勸服,雖避免了他和曲老盟主鬨翻。但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龍雲道長這次逃脫了懲罰,又有曲老盟主撐腰,誰還製服得了他?如果他知道童大人要抓他,一邊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一邊討好童大人,童大人能恪守諾言嗎?其實我們就不應該怕在家門口鬨出事來去勸童宏凡不要抓捕龍雲道長,應該慫恿他嚴懲龍雲道長才對。”
石並普道:“既然我們做過的事無論是對是錯都不要後悔,也不要憂心忡忡,有我和施大俠在童大人身邊,還怕童大人忘記了懲罰龍雲道長不成?”
說完拉著鄺明茹也跟著童宏凡去了。
曲三河冒天下之大不違下定決心將龍雲道長推出來維護自己盟主之位的尊嚴,哪聽得進石光漢的勸解!
石光漢對龍雲道長也忌憚三分,當然不敢在曲三河麵前說龍雲道長的不是,見石並普將童宏凡勸開也就作罷了。大喜的日子碰上這種事當然也令他很懊喪,也很害怕,無論是童宏凡還是曲三河可都得罪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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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三河衝著來向石並普道賀的眾賓朋氣勢洶洶地喝道:“有誰不服龍雲道長複出江湖,給我站出來。”
眾賓朋們無人吱聲,都保持著沉默。
沙元禿本想站出來說個“不”字,但一想龍雲道長還沒露臉,怕打草驚蛇,也隻好忍住了,不過他已清楚地看到了在他身後的不少客人已在歎息聲中悄然離去。
恰在這時,童宏凡又回來了,後麵還跟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施安田,沙元禿不由得心中暗喜,施安田和龍雲道長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行刺龍雲道長至少不會孤軍混戰了。
隻聽得童宏凡道:“曲三河,你彆多此一舉了,除我之外還沒人敢不同意龍雲道長重出江湖。”
曲三河冷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說我故意安排龍雲道長重出江湖似的?今天賓朋中聚集了天下各路英雄豪傑及不少官場中的朋友,他們既然無人反對龍雲道長複出江湖,則說明龍雲道長複出江湖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童宏凡也不示弱,反唇相譏道:“好一個民心所向,眾望所歸,眾豪傑今天不敢說真話,但不等於永遠不敢說真話,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吐出心中的真話。”
施安田急忙向童宏凡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少說幾句。
曲三河看在眼裡,心裡隱隱作痛,想當初自己和施安田是何等的親密,隻因龍雲道長所逼解除了豐兒與施範曄的婚約才使施安田遠離自己而去。此事看起來應該怪龍雲道長,可是當時如果不是童宏凡縱容龍雲道長,龍雲道長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公然和自己過意不去,如今我反用龍雲道長來難為你,也隻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童宏凡呀童宏凡,你讓我不好受我也不會讓你好受,便哈哈一笑,用挑釁的語氣說道:“童大人,你是官府中人,還是想辦法做好你自己的事吧!彆多管閒事,如果讓宮文達和知府大人知道是你當初指使我率眾大鬨汀州的,後果會怎樣你自己惦量惦量。”
童宏凡不屑一笑道:“曲三河,我身居要職,當然應該做好我份內的每一件事。至於我和宮文達明爭暗鬥之事,不僅知府大人心知肚明,天下百姓也無人不知,古人說得好‘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劣跡多多,天不怕地不怕,名聲極壞,也不在乎彆人對我如何指手劃腳了,你今天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我的罪行詳詳細細、誇大其詞地抖出來吧!我不會怪你。”
說話語帶雙關,曲三河不禁心頭一震,想道:“真是大言不慚,厚顏無恥,這樣的無賴之徒真還難對付。”他本想氣氣童宏凡的,沒想到反而被童宏凡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鄺掌門見女兒的大喜日子被鬨成這樣,不少客人已離去,即尷尬也懊惱,便上前對曲三河道:“曲老盟主,冷靜冷靜,有話好說,傷了和氣對大家都沒好處。”
曲三河眼珠一翻,怒瞪了鄺鐵青一眼,厲聲道:“你去把龍雲道長叫來與大家見麵。”
鄺鐵青被嚇了一跳,哪敢違抗曲三河的命令?慌忙去叫龍雲道長去了。
過了片刻,鄺鐵青領著龍雲道長露麵了。
童宏凡怒瞪了龍雲道長一眼,想道:“原來他們早已串通一氣,安排好了,隻是我還被蒙在鼓裡。”
曲三河道:“龍雲道兄,還不快拜見童大人,你得以複出江湖,童大人功勞也不小呀!”
童宏凡淡淡說道:“不必了。”
施安田瞥了他一眼,見龍雲道長依然耀武揚威,神氣十足的樣子,心裡罵道:“真是賊性不改,看你還能神氣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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